【原创连载】烙印之血 第五章：活死人(2)

埃尔法并没有开向香港本岛，而是通过西九龙走廊转向西北方驶去。
“后面有一些蛋卷蛋散老婆饼之类的小吃，你们可以随便拿来吃不用客气。”石广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调查中心在比较偏远的地方，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抱歉。”
“好，谢了。”时末的肚子确实饿了，而且早就看见了这些东西，于是也不再客气直接拿出一块蛋散丢进嘴里。蛋散被炸得非常香脆，咬碎后也丝毫没有硌嘴的感觉，显然是高级品。
“味道还不错吧？”石广泰听到声音，问道：“李先生就爱这一口，他说他是这家店的超级拥趸，几十年前还是街边大排档的时候就开始帮衬了。帮衬就是光顾的意思，sorry，我讲话口语化比较重，多多包涵。”
“不用在意，Tyson。”秦其疏侧过脸看向石广泰，笑着转用粤语说道：“自己人，都听得明，冇问题。”
石广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OK，OK。既然这样就没问题了，太过客气确实对工作不好，我反正是更喜欢随意一点的。李生也是没有架子的人，光凭他的外貌也很难看出是个家财万贯的大老板啊，哈哈哈。”

时末曾在媒体上瞥见过几次李厚海的照片，记起来这人的气质确实和寻常富翁不太一样。
“可惜像李生这样的人，真的越来越少了。”石广泰叹了口气。“特别是在现在这种焦躁的社会，即使你想与世无争，时代也会逼着你变恶，纯良在现实面前逐渐变成幼稚的妄想。唉，大家都去争金腰带，哪有人愿意修桥补路。”
“看来这个老板对他不薄。”时末心想，便插嘴道：“如果我也住在半山的大house里，想必也不会再去费劲心神计较柴米油盐酱醋茶了吧。每天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多好。”
“不必在意，我只是随口几句。”石广泰听懂了时末的话外之音，但是并没有生气。“逼仄的环境下一切都是畸形的。我不是什么学者，不知道专业术语，只是在社会中求生的一个普通人，说不出一针见血的真言，只能用肤浅的话语抒发感叹罢了。看到那片楼没有？”石广泰用手隔着玻璃指了指不远处。
“对你们来说可能只是不起眼的旧楼吧，但对生活在这里的大部分人来说能拥有其中一间避雨之处就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妄想了。”石广泰叹了口气。“我很幸运，在接近绝望的至暗时刻得到李生施恩，将我从黑暗中拉起，我对他是非常感激的。不然，我可能就会被活埋在不知道哪副棺材里面，变成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