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向日葵，花开荼蘼(4)

但你却来了，那么突然，在隆冬时节。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积雪。向日葵落败，只剩光秃秃的枝干不屈立于凛风之中。
我受上级指示前往接机。机场里，你还是从前的样，我一眼便认出你，“老师，好久不见啊。”我笑着迎上去，却敏锐地察觉到你眼底闪过片刻的怔愣。
“ 是瓷啊，这么才三年不见，就憔悴了这么多。”幸许是很久不用，你的中文变得有些蹩脚。
“还是达瓦里希吧……就和从前一样。”
见我的体贴，你开怀大笑，呵出的气在瞬间化成白雾。模糊你的脸。
我装作没有注意到你眼中的促狭，心中苦涩。
明明是阔别的重逢，为什么会有一种不欢而散的预感？
没有人能回答我。
简易的办公室里，用报纸糊好缝的门窗勉强阻挡外面的冷风灌入。屋里的壁炉难得烧起了煤，因为你的到来。

你侃侃而谈，介绍你新出炉的政治谋略。我静静地听着，有一瞬间，仿佛重新回到学生时代。你谋略的风格没变，宏伟，霸气，只要实施便足以震撼世界……
末了，你看着我的笑容，以为胜券在握。
我却毫不犹豫拒绝了你，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为什么？”你不解。
“这涉及国家机密，我无权告知。”
“……”
之后，我们谁都没有退让，为了各自国家的利益，不针锋相对。
终于——
你的教养也无法抑制你的怒气，你摔门而去。
寒风争先恐后顺着门缝涌入，带着奚落吹乱桌面的图纸。你离开的背影是那样冰冷决绝，在你我之划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你不过比我大了几岁，为什么离别此刻却有隔了半辈子的感觉？
我呆滞地目送你离开，独自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