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标题未定，是发生在一座闭塞城市里的一个故事(18)

“山的另一面啊……十年、二十年，还是说我这一生能有机会看到吗……如果能行，那也肯定会是一段让人期待的故事呢。”艾莉自言自语着，踏上了归途。
黑夜笼罩了整个平原，现在恐怕就算在山的另一面也是逃不过黑暗吧，幸好，今天是个晴天，在夜晚银白色的月光下，艾莉他们小心翼翼地从灯塔上下来了。出了树林，在远处就能看见房子里透出的火光，老兰德在门外来回踱步。他一看见远处的人影，便立刻挥手把他们招呼过来，领他们进屋歇歇。看到托鲁尼也在时，他一点也不意外，热情地和他打了招呼。老人在桌上放着刚烤出来的馅饼和热茶，他或许是加进去了一点那种颗粒吧，清香的气味溢满了整个屋子。大家围坐在桌前，在夜色和火光的映衬下，屋内透着温馨的氛围。
“我刚接手这份工作的时候，也像你一样，那是我见过最美的景色，所以我从没后悔过接下这份工作的决定。要不是在晚上会被冻成冰块，我一定会住在上面的。”兰德看看艾莉，仿佛在用眼神询问她这一行的感受，艾莉默契地心领神会，一口吞下嘴里的食物，“是的，那也是我从未见过的一切，它使我思考了很多事情。”“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呢，”老人摸摸自己的下巴，看着熊熊燃烧的炉火，“我在这里住了三十多年——当然我也是会去城里买点什么的——每次像这样回想着过去，我的悔意就一次比一次深啊。”“那您不回去吗，我听艾莉说您在城里是有房子的。”托鲁尼急切地插了一句，兰德倒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我有房子，也有妻子孩子，在妻子去世后我就来到了这里，那段时间我天天魂不守舍的，我知道我不能成天挂念着过去，有工作要去做，有孩子等着我给她做饭，还有很多其他事，但是我最后还不是来到这里了吗。

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理由。像你说的，道斯小伙子，我随时都能回去，前不久我还见到了我的女儿，她已经成家了，嫁了个好男人，还在问我要不要回去和她们一起住呢。我还是拒绝了她。我很爱她，但是我离不开这儿。”老人忽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一会儿他抬起头，“我被囚禁在这一方美景之中了啊，比起山脚下的那个世界，这里，这个灯塔才是我的归宿。现在我倒是越来越确信了，第一次站在那儿时，我就已经深陷其中了——现在的我有多悔恨，当初的我就有多么震惊和感动。”
“那……您有没有想过去山的另一面——那片冰原上看看呢。”这次是伊泽，“哦？你是说渔猎？哈哈，算了吧，就凭我这身体——以生命为代价，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终究还是没那决心啊，就当我是个胆小的懦夫吧。我对渔猎什么的不是很清楚，但听说每次都会有人失踪，至今都下落不明，所以收这种事情还是……”话语到中途就停了下来，他像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侧头琢磨着，“啊！看我这糊涂脑袋，屋后还放着些木柴，这东西比煤饼好用，可是个奢侈品，得把它搬进来……不，不用那么多人，小伙子跟我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