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绝情幽谷(2)

小龙女继续往下，又听见劲风而来，这次小龙女有了准备，右手食指弹出，以弹指神通将三颗枣核尽数弹开。随即听到一声惊呼：“你是谁？是老贼叫你来杀我的么？”
此时小龙女已然到底，却看到只见一个半身赤裸的秃头婆婆盘膝坐在地下，仅以若干树皮树叶遮体，于是说道：“老前辈无须担心，我是特地前来救你出去的。”只见裘千尺大惊失色，骇然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小龙女淡淡的说：“我们上去再说吧。”裘千尺哑然，呆了片刻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小龙女叹了一口气，如实道来：“公孙止人品低劣，我和过儿要去揭发他，你便是最好的人证。待会我带你上去，然后去水仙山庄找他算帐。等收拾了公孙止，重新帮你当上绝情谷主，你须答应我一件事。”裘千尺说道：“什么事？”小龙女微笑道：“先救你上去，到时候再说吧。”
于是小龙女把长索缚在裘千尺腰上，拉绳子示意杨过把裘千尺拉上去。等裘千尺上去，小龙女再自己顺着长索迅速爬了上去。十几年来终于重见天日，裘千尺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杨过和小龙女带着裘千尺来到水仙山庄，三人直闯进厅，只见公孙止，公孙绿萼和一群绿衣弟子正在用餐。裘千尺哈哈大笑，只震得烛影摇动，屋瓦齐动，朗声说道：“狗贼公孙止，你还认得我吗？”众人吃了一惊，一齐回过头来。公孙止听了喝声，大感惊诧，喝道：“尊驾何人？”

裘千尺逼紧嗓子，冷笑道：“狗贼，我是你结发妻子，你假装不认得我么？”她说这两句话之时气运丹田，虽声音不响，但远远传了出去。绝情谷四周皆山，过不多时，四下里回声鸣响，只听得“不认得我么？不认得我么？”的声音纷至沓来。
公孙止双手一拍，向一名绿衫弟子道：“去书房将东边架上的拜盒取来。”公孙绿萼听到裘千尺说”结发妻子“惊得六神无主，虽然裘千尺样貌吓人，但她想到这可能是自己母亲，还是端过一张椅子，让裘千尺坐下。
片刻之间，那弟子将拜盒呈上，公孙止打了开来，取出一信，当下打开书信，朗声诵读：“止弟尺妹均鉴：自大哥于铁掌峰上命丧郭靖、黄蓉之手……”
裘千尺听了这第一句话，不禁又悲又痛，喝道：“什么？谁说我大哥死了？”她生平与裘千丈兄妹之情最笃，忽地听到他的死讯，全身发颤。
公孙止当下继续读信：“……愚兄深愧数十年来，甚亏友于之道，以至手足失和，罪皆在愚兄也，中夜自思，恶行无穷，又岂仅获罪于大哥贤妹而已？比者华山二次论剑，愚兄得蒙一灯大师点化，今已放下屠刀，皈依三宝矣。修持日浅，俗缘难断，青灯古佛之旁，亦常忆及兄妹昔日之欢也。临风怀想，维祝多福。衲子慈恩合什。”
公孙止一路诵读，裘千尺只是暗暗饮泣，等到那信读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叫道：“大哥、二哥，你们可知我身受的苦楚啊。”杨过和小龙女不久前才刚刚安葬慈恩，当下也不忍再告诉她其实裘千仞也已经因为黄蓉见死不救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