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劫》(15)

龙宫藏珍阁的水吟戟由龙神之骨铸成，可以挽救九州干旱。
“龙王可真是个小气鬼。”温常山啧啧摇头，一面把令牌揣在怀里。
令牌并非藏珍阁的准入令，而是海下地宫“藏宫”的令牌。那里无非是些金银珠宝，奇珍异器，他是爱财，但没穷到出卖良心的地步。
在温常山潜入藏珍阁的同时，大殿内的姚迟素纱裹面，飘曳的水袖上映着浅荷色的花纹，拂动时如云似雾。
整座大殿都被辟水珠隔开了海水，使得这瑰璀的海底世界里出现一个气团。这也是姚迟的意思，否则水袖在海中施展不开。
十五米长的水袖已是极限，姚迟却依旧淡然自若，胸有成竹。伴随乐声响起，姚迟缓缓起舞，抖开长袖，婀娜的身姿贴着水晶砖面游走，一颦一笑美若昙花。
北海龙王的眼底生出几分精光，像极了势在必得的头狼，目前，这只是他版图的一小步。
眼前的姚迟腰肢纤柔，舞步惊鸿，那一团团莲在她双臂里盛放，勾出动人心魄的瑰丽。众人陷入痴迷，在乐舞中失去自己，状似行尸，独光影模糊了姚迟的眼，让她在浑浊的世间找回本心。

“温道长，我很好奇到底何方神圣请动你做这桩赔本生意，这不像你的作风呐。”她记起自己曾这么问。
“我自己。”温常山灌了一壶酒，依旧不带一丝醉意，“我就一条命，但能换这天下千千万的百姓生存下去，不算亏。何况坐视不管的话，我怕师祖知道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打死我。”
姚迟笑了，“嗯，我也怕。”
怕那些死去的姐妹难以瞑目，怕自己在人界颠覆之日无归无宿的死去……但她最怕的，是自己后悔。
姚迟在原地飞旋，袖摆蹁跹令人眼花缭乱。她倏然停下，青丝散漫的披在肩头，有汗珠从额头滑下。
水袖那么长，长到让她迷惑了龙王的眼睛，长到她可以在袖中藏一把锋利的匕首。
“呲啦”声惊破殿内的寂静，姚迟用尽全身力气将匕首刺入北海龙王的胸膛，血液浸在她手掌上，刺目的红，是燃烧仇恨的伤痕才有的鲜红。
药效被压制，龙王霎时恢复清明，一掌击在姚迟左肩上，她来不及躲闪，跪伏在地上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