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志·蔷薇血风录·秦婴》(2)

一个头发和胡须都斑白的老人跪着出来，面带微笑对秦婴说：“我是村长，全村的粮食都在这里，将军可以全部拿走。” 
秦婴猛然抽刀压在村长的脖子上，问道：“你们不进行抵抗，是什么原因？” 
村长平静地说：“我听说用拳头去砸岩石，力量越大，手就会越疼痛；朝天空吐口水，最终吐出的口水只会落在自己脸上。所以说抵抗越强，受到的伤害就越大。我们这些村民，手无寸铁，面对将军率领的强大的军队，只有将所有东西全都供献出来，才能不受伤害。”所有村民都点头不说话，只有一个小男孩愤恨盯着秦婴。 
秦婴朗声说道：“我听说没有怜悯伤痛的心，不能算是人；没有羞耻憎恶的心，不能算是人；没有谦辞礼让的心，不能算是人；没有是非善恶的心，不能算是人。但是从今天所看到的，使我终于明白了，圣人的话终究没有说到本质，如果没有争取生存的心，没有求生的渴望，才根本不能算是人。” 
“我夏王秦婴，不惜杀掉自己的亲舅舅即位，不惜出军大肆杀伐，为的就是终结这个乱世，开创新的时代，”秦婴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村长，接着说道，“但是，我夏国将士的鲜血所铸就的时代，不是给你们这些不配做人的畜生准备的。” 

秦婴说完，挥刀砍下了村长的头颅，从怀中取出火石，扔到了路中央的粮食堆上，举刀对着身后的士兵喊道。 
“畜生供奉的东西，我们连一粒米一颗粟也不要。这个村子，我不想再看到它。” 
士兵杀死了所有的村民，只按秦婴吩咐，留下了那个小男孩。秦婴把自己的佩剑“碎风”递到小男孩手里，说：“这个乱世，弱者是没办法生存的啊。这就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叫做‘残酷’。如果有一天你懂得了这个道理，就拿着这把剑来杀我吧。” 
火薇元年的时候，白胤从宛州率领十万大军强攻阳关，攻下就能直接进军帝都。秦婴坐镇阳关死守，却被攻破。一个胤军的年轻将领率先冲进阳关，虽然被秦婴的亲卫杀死，但死前仍用力把自己的剑扔到秦婴的面前。 
秦婴抚着失而复得的名剑哈哈大笑，说：“风烟霜树五十年，苍茫弹指一瞬间。我虽然就要死了，但是我的‘道理’，还在这个世上流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