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8)

“这，这，不是我写的！”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想抵赖，赵老板借给你十万办丧，你便拿来花天酒地，压低绸缎价格，不止一个商户上衙门去告你，你跟我走一趟！”
启明想到了什么，回头寻找人群中小妾的身影，但始终没有找到，反而是他的正妻哭着拉住他的手，不让官兵带走他。
地牢里潮湿阴冷，老鼠成堆，他呆在角落里，身体开始发热，继而发冷，他的小妾说过这是一种病，只需要服用一粒丹药即可缓解，可是到哪里弄丹药呢？
一束光照进来，他赶紧挡住，黑暗中走出一个表情淡然的男子，“怎么样？”
“是你，是你污蔑我赊账不还！”
“你是不是借我钱了？是不是也没有打算还给我？”
启明抓住木桩使劲摇晃着，“父亲的在天之灵看着呢，你会遭报应的！放我出去！”
赵博阳浅浅地笑了，“当初你对我下黑手，让我染上疮毒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会遭报应呢。你让妹妹来污蔑我的时候，可没想过遭报应。”
“可我没有想过至你于死地！”
“那是因为你们嫌晦气。”
赵博阳从袖子里掏出一瓶丹药，还没有递过去，就被启明抢走。他将丹药全部倒入口中，入喉之后他的鼻血顺着鼻孔流了下来。

他摸了一把，“有毒，快来人！恒山杀人！赵博阳杀人！”
“我可没杀人，这个药本来就是你房间里的，没加任何东西。”
启明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你，”
“你没发现你对这种丹药上瘾吗？难道从没怀疑过你的小妾从哪里搞来这些丹药？为何会那么贵？”
“我来告诉你，那是南方的五石散，谁都知道吃多了会中毒，孙家上下都知道你喜欢吃丹药，说到底是你自己害你自己。你的小妾是我安插在孙府的眼线，她不会弹琴，不会下棋，但唯独字迹模仿得连原主人都难辨真假。”
启明的双眼瞪着赵博阳。
赵博阳俯身看着这个瘦骨如柴，毫无血色的富家子弟，“我即便是白眼狼，即便是坏心肠，那也请你想想恶之花，何尝不是用邪恶浇灌出来的。”
就此，孙老爷气死，孙启明死在牢狱，老夫人看着当年在自己脚下哀求让他留在孙家的恒山，亲自叫人把她和儿媳撵出去。
偌大的孙家，只留下一片寂静，赵博阳展开双臂在院子里呼吸着这里独有的气息。
搬进孙府的第二日，他便命人挖干了池塘里的水，只为找到当年流浪时手上戴的银镯。那个银镯自他被收养便带着，养父母曾说是他母亲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