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大道(3)

“我喊你五点到这里等我，我坐在这里两个钟，茶都喝掉三壶，你还没到，你是想等阿诚失血过多直接来收尸吗？”他身后沙发上蜷曲着一个人形，腹部缠着一圈又一圈白色绷带，伤口已经崩裂，绷带中心猩红一片。
“要是你，我肯定第一个冲上来收尸。”被骂的人也不恼，乐呵呵回嘴，“问题是樊侲昸你个烦人精命太硬，阎王爷不收。”他打开医药箱戴好橡胶手套，准备换药。 

“大蟒你还真是条蛇啊，”樊侲昸大爷似的霸占了店里唯一一张皮沙发，“这天气还穿西装打领带。” 
“工作需要。”许新看一眼出门前老婆给打的领带，热是一回事，舍不得解开是另一回事，“少跟我没大没小的，先说好我可没带麻药。”
他从西裤口袋摸出瓶白酒杵在桌上：“用这凑合吧。”
樊侲昸伸手拿过酒瓶，斑驳的标签看不出名字，沾了他一手陈年老灰，掰开瓶盖仰头灌进喉咙，涩口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