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水母之梦（上）(3)

嘉然仍低着头。向晚翻转手臂向下，探出窗台，轻轻摆动。嘉然视野边缘忽然出现一团白光，于窗台之间昏暗中晃动。她抬起头，看见一个顶着两个大丸子的傻瓜，身体前倾，用单薄左手支撑窗台，轻轻与她招手。向晚一直认真看向嘉然，两人视线交错，嘉然眼底微光颤动，是游鱼、水母。
向晚抬手，手指微蜷，做叩击动作。嘉然转过头，双手抹几下脸，再转头时，眉微蹙，眼晕红。惹人怜爱——向晚脑海不知觉冒出如此念头。嘉然微微坐起，伸手抓住冰凉铝制压条，拉开窗户，几丝细雨飘落她手上。枝江多落雨，五分三雨与云占据这座城市天空。向晚发丝已落了一层雨尘。
“你可不可以不要哭啦？”向晚小心发出祈使。只是劝人不要哭往往难以奏效。
嘉然眼底浮动更多微光，光点渐渐成为膨水母，于嘉然眼底清潭浮动，随泪水溢出化作游鱼滑落脸颊。城市背景噪声之中挤出细微啜泣。

“你真的很优秀呀，真的，有时候我也想和你一样。”向晚愈紧张，自己也无法得知将要出口什么话语。
“那些评论我也有看啦，他们一定，一定是误会啦，而且，而且他们也不是针对你啊，只是你是我们中第一个发出道视频的所以才会这样。”
“你的性格很好啊，还有跳舞进步比我快多了。”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靠你的努力和魅力把误会解开的！说不定那些骂你的人还会有人成为你的粉丝哎！”向晚声调渐起。
向晚抬头，嘉然也在看着她，眉稍已然舒卷，眼眶微红，脸颊淡有泪痕。夜晚一度回归沉默，只余隐约鸣笛，雨丝空中伴舞。
嘉然轻缓起身，“谢谢你，我、我没事啦。”，她伸手拉回窗户，在窗口缓缓走向闭合之际——
“嘉然，你知道水母吗？”
嘉然与向晚，自开始为出道做准备以来，第一次违反日程表表时间安排。这个雨夜，嘉然知道了向晚很喜欢水母，向晚还未想到她对嘉然所说会成为日后直播中“水母圣经”的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