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影】错位(2)

“干啥的？”
“我是来找我儿子的……”
她太年轻了，看起来不像是护工口中那种做了母亲的人，倒像是谁的情人。
她会是谁的母亲呢？是良心发现还是……谁就是那个幸运儿呢？
散兵看着桂木推开班门出去，用胳膊肘戳了戳邻座的男生。
“你见过你妈没？”
“你神经病吧？你见过你妈？”男生睡眼惺忪地骂了一句便又趴下睡了。
散兵还想做点什么时候，桂木又进来了。
“国崩，你出来一下。你妈妈来了。”
踏鞴二中全称叫踏鞴砂第二福利中学，专门收容孤儿院的学生。换而言之，这班里全是孤儿。
桂木一句“妈”下去，炸醒了一片人。
他们齐刷刷地盯着散兵。
而散兵呢？
散兵正在目光中凌乱。
桂木身后的正是散兵刚刚在校门口遇见的那个女人。
她是谁的妈？
哦，原来是我的啊。
他不记得当初有什么感受了。只记得雷电影逆光站在班门口，她身材修长比桂木高了半个头还满身光圈，简直像个下凡的仙女。
两人的第一次交谈散兵记得很清楚。
雷电影皱着眉头，嘴唇微抿，双手环胸交叉站在他面前。然后雷电影盯着他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好，我是雷电影。我是你妈。”

当时散兵还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只觉得这逼女人是不是看自己不爽。他甚至怀疑自己是这女人的私生子现在这个逃课妈咪要来杀人灭口了。后来他才明白雷电影的矛盾内心，也恨透了这句话。
“我是你妈。”像个颈箍咒一样套在散兵的都头上，疼的他痛苦难熬。
其实散兵一开始也是有把雷电影当母亲的。
他缺失了十几年的母爱，怎么不可能渴望？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他还记得那是雷电影第一次发现他身上的伤痕。
雷电影坚持要看他的伤，被他拒绝后就把他摁住然后不管不顾地扒掉了他的衣服。散兵裸着身体在雷电影的目光中羞愤欲死。但雷电影对此不管不顾，她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散兵布满疤痕的身体。
散兵的皮肤很白，背部线条非常优美，尤其是他那美丽的蝴蝶骨。但脊背上那些重重叠叠的疮疤就像是蜈蚣一样，破坏了本该是完美的背，也为散兵增添了几分破碎感。
雷电影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把散兵搂进怀里，像安慰婴儿一样的用脸贴着散兵的脸说：“我一直爱着你，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然后散兵就发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散兵的脸上滑过去了，不是散兵自己的，是雷电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