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进酒》松玉同人文】红尘客（17）迟归(3)

“我在阒都菩提山上有一处院子，朝观晨阳，晚沐星河。你去，你去房前栽一棵菩提树，我心是菩提，万勿染尘埃。乔松月，等我回来。”
“……好。”
“乔松月，潘家曾救我一命，我未能还其恩。我的表妹照月有一幼儿，名潘辰，我给他取字辰安，望他此生平安喜乐。你替我照拂他。”
“行。”
“乔松月，乔松月……你该走了，要不然该误了府君的计划。”
“元琢……你可不可以先别死?”
“……乔松月，你放心去吧，我，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
乔天涯将姚温玉轻轻放在床上，不敢回头再看他一眼，强忍泪水离去。
姚温玉叹了口气，落泪成河。
“乔松月，你别恨我。我，我怕是等不到你回来了……”姚温玉口鼻里慢慢溢出血，染红了里衣。
“乔松月，对不起，对不起……我姚元琢此生不欠任何人，唯独对不起你乔松月，若有来生，我定不负你。”姚温玉抬手想摸摸窗前摇曳的重彩，够不着。
姚温玉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依稀看到那白衣少年抱琴冲他粲然一笑，“‘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真好听……”

姚温玉含笑闭眼，手垂了下去。
府上哀泣声起。
乔天涯爬过阒都污浊的管沟，进了皇宫。
女帝被薛修卓仓惶带走，宫里乱成一团。
风泉站在高台上，看着太监宫女到处抢夺宝物，四处逃散，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怜！一群可怜虫！比我还可怜！哈哈！”
“邵—风泉？”乔天涯站在堂前，犹疑地唤道，破裂的垂帏随风晃动。
风泉转过身，提起灯，往前照了照，轻轻笑道：“松月，你来了。”
“你服了药？”乔天涯颤抖着声音问道，真正的邵风泉应该是个和自己差不多身量的中年男子，而不是眼前这个赢弱瘦小如女子般的小太监。
“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是这副鬼样子！是我父亲，你师父给我喂的药……他亏欠太子和齐太傅，就拿我抵债，哈哈，松月，你的父亲害你流放千里，我的父亲将我变成鬼！哈哈，松月，咱俩还真是难兄难弟！”邵风泉凄婉又狠戾地笑起来。
乔天涯一颗心碎得不能再碎。
他听清楚了，这个看起来尚未及冠的清秀太监确实是邵风泉，兵部侍郎邵成碧的独子邵风泉，他的总角好友邵风泉。
“松月，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我们会如何相见？”风泉轻笑道，那张苍白稚嫩的脸因为狞笑而变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