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晚饭】暴雨 Chapter - 2(9)

“好！”
她笑着，笑容在她脸上总是傻傻的，但却暖得过分，仿佛能从中溢出彩色的阳光，灼得她脸颊热热的。
青春真好啊。
可嘉然还是忘不了雨夜里她那张流泪的侧脸，嘉然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藏在她天真笑容背后的，藏在大雨里的阴影。
2.2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
明明前一刻还是蓝天白云，过了中午，太阳却忽而不见了踪影，天空蜡黄蜡黄的，给眼前的一切蒙上了老照片的色调。趴在栏杆上望着那黑压压的楼宇，恍惚间，嘉然感觉自己似乎真的穿越到了几十年前的世界里——她依稀记得老妈说过，二十多年前，这里下过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雨。当时老妈就趴在这根栏杆上，她说那天栏杆外像大海一样，不过是土黄色的，混浊的海。水一直没到倒数第四层台阶，站在栏杆边上像是来到了码头，而水面上也不断有枝丫像小船一样漂流而过，闯进受灾的人家。

听起来很恐怖，但老妈每每讲起这段往事时总是眉飞色舞，好像这是什么好事一样。
对她而言可能确实是一件好事吧——就是在那场暴雨中，她遇见了老爸。当时她老爸划着橡皮艇从街角突然出现，她说她永远都忘不了他劈波斩浪在她家门口靠岸，然后带着笑容，领着一位老人走上来的那一刻。
她说她还清楚记得当时老爸说的话，他当时说，本来想划船玩玩的，没想到救了这位阿伯，就麻烦你让他在这避避雨吧。
“虽然我现在也不明白怎么那时候会有人在暴雨里划船玩，但你爸当时简直就是漫画里走出来的超级英雄。”
每当她老妈搂着爱人的肩膀充满自豪地讲出这段收尾的话时，嘉然总会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这袋狗粮，已经品鉴得够多了。
天空越来越暗，远处传来滚滚雷声，但雨点却迟迟没有落下。
但愿至少在放学前，天空能就这样阴沉着，因为她不记得向晚早上出门的时候有带伞——她可不忍心再见到那个乖巧得惹人怜爱的女孩子被雨淋透，瑟瑟发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