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王先生的一封信：给豆包(2)

第一次见你，所有人都忍不住感慨你太可爱。那样扑闪的眼睛黑葡萄似的眨巴，真诚地能够掐出水来。于是小小的鼻子，一张一翕水润的唇，就在一双大眼下作出各种轻而易举传神的表情。欢喜的，失落的，难过的，毫不避讳地向我扑来。
我好像没有说过。我不好意思说的。也许18岁见到你的那刻，我就注定在这不可言说的命运里和你缠绕，盘旋。
好小的一只软软的躯体，却忍着泪撑住巨大的力量。有一股劲，你靠近我时，我生怕被灼烧。那是以前了，以前我们还没有如此灵魂共振的时候。现在呢，我好想把你紧紧圈住，就让迸发出的火苗点燃我们柔情的心脏。
喜欢你不止初识的懵懂。爱会在陪伴里说出许多你不曾开口却情真意切的话来。
我把18岁的自己印在球拍，他们说那是我和你夺得一生仅一次的限定荣耀。没有错的，但鲜有人知，我在奔赴的岁月里偷偷怀念自己的18岁。
19岁好像敲着我的脑袋叫嚣着什么都会变。转身纵入深渊的一刹原来是蜷缩在躯壳里无力起身的滋味。一双小手拢着疲惫的壳，揣在余温尚存的怀抱。浅吟低唱，像要把一朵枯萎的花唱开。偶尔会有低落在我心尖的泪，蹙起皱巴巴的眉间，说些赌气激将的话。灼热感没有消失，却由一种温火代替。

豆包，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好意思说的。你温热得将我融化。
不明确的爱会让人惶恐。18岁畏缩却炽热的爱在20岁小心藏起来。18岁可以不计后果的年岁好像只有我们之间的距离那么短，倏然拉开。从球台一侧站至两边，从前知道怎样护住你的后方，现在却要单刀直入你的心脏。
爱是时时审视。审视绵长岁月中流淌的到底是依赖还是我不敢触碰的渴望。人没有办法冷眼旁观泛滥的感性，我好像走进每一个有你的漩涡中心。突然体会到真正无言离开的那刻，无需药引，相思会从每一寸支离破碎中迸发，我才刚好意识到，爱需要勇气加码。于是我彻底被淹没了，沉在以你命名的湖底。
跨过21岁远在异地的斯洛文尼亚，走入第22个年头。世人似乎早已默认我们间不必多言的关系，只有我真正知道，我保守着爱的秘密。
你是从哪一刻感受到我的刻意为之。调侃你不到话筒的身高，比划滑稽的姿势，还是望向你的每一个不清白的眼神。是一直为你镇守后方还是高朋满座里揽你入怀，是剐蹭你的脸颊还是心甘情愿为你屈身。爱是明知故犯，不知你是否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