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叶 大桥尽头的星星(3)

“叶老师，看我今天买到了什么？”六点三哥准时拎着虾爆鳝面进来，“我看你朋友圈说想吃，正巧今天碰到了。”三个人围着桌子分面“你今天乖不乖？有没有给叶老师添麻烦？”小文撇着嘴“今天老师还夸我啦！”“这孩子特别有天赋，真想再多教教她。”叶子扬满眼都是对孩子的喜爱。“叶老师一定要说到做到，要教她教到20岁，不，30岁、40岁！”莫三妹痛苦的意识到叶老师当时来他店的目的，情绪低落下来。“你怎么苦大仇深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叶老师擦擦嘴把卫生纸一揉“来，我给你们伴奏，给你听首欢快的小狗圆舞曲。”“他不是在内涵我吧？”三哥凑过去问小文，“才没有你放心听。”

就这样走过了春、夏、秋，深秋时节，树叶开始泛黄枯败，叶老师的脸色也越发蜡黄，笑容也掩盖不住他的不适。三哥来接小文下课，叶老师拉住了他“先别急着走，我有事要和你说，小文，你再自己练会儿。”等到钢琴声重新响起，里屋的叶老师才开口：“我…去复诊了。”“怎么样！有好转吗？”三哥紧张的手都在颤抖，叶老师摇摇头：“不太好，持续恶化……”“不可能，我们换医院，我们找专家！”“三哥，你别激动，听我说，这个结果我早就想到了，也能接受。我想跟你说的是，这次在医院，我签了器官捐献书，很多年前就这样想过这次终于下定了决心。但我还是不够勇敢，最后也没有签订遗体捐赠协议，你就当我舍不得已经付你的那笔殡葬费吧，还是要麻烦你。”“叶老师……”“三哥，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很高兴可以遇见你，也很幸运是你送我回最遥远的家。还有一件事，原来说让你把我随便找个地方撒了，就在昨晚我反悔了，我自私了，希望我女儿的思念不要太轻太轻…
…希望有天她想爸爸了还有地方可以看看，我已经联系好墓地，也交了足够的费用，麻烦离开后把我葬到那里吧，我会把地址提前给我前妻。”“叶老师…你是唯一一个对我这么温柔平等的艺术家……我……我……”三哥背过身去不让人看到自己控制不住的眼泪。“什么艺术家，我不过是个没什么出息的钢琴老师罢了，你的职业本就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尊重，没有这个职业我们也没有了最后的体面……”那天两个人聊了很久很久，久到小文趴在钢琴上睡着了，“三哥，以后我每天晚上10点都会给你打电话，如果哪天没打，请再多等我一天，如果还是没有……来这个地方接我回家吧……”叶老师递给三哥一张纸条上面是医院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