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田海未生誕祭2022】【海鸟】于是如今(6)

秋来原野之上，没有一处不被染红，就连山边的竹林里也是满目枯黄。不过此处要比东京清幽得太多太多。每日晨起，推门所见尽是云山耸赤，露草凝珠；天色初明竹下，晓烟才起町边。
她每日外出采些野果，就着糙米清水为食。坐于门边院角，欣赏枫红寒霜；立在古坂林下，感伤秋雨山风。及至午后，便捧着书卷，就着下午慵懒的日光，坐在琐窗前，静听细细松声；待到黄昏，便拿了扫帚，对着傍晚孤寂的落日，立于房檐下，默观阴阴枫情。
看着岩石生苔，海未便不忍坏了意境，每日只扫落叶，采了庭院中结霜的萩枝还有墙边的野菊，就着过往学过的插花，将其放置在屋内的桌上。花香和桌上的墨香交融在一起，日日不息。
转瞬间，到了神无月中旬五日。寂静的岚山间传来了有人踩过满地落叶的细碎步伐。海未惊讶地走出院门，原来是人们来岚山赏枫叶了。她将屋里的炉火熄了，一口饮尽杯中的茶，又把书合上，出了家门，将门锁好，径直往大堰川来。

走在河边，立于桥头。远望山水，好一副朱若泼丹，碧似浮蓝；近观翔鳞，恰一面腾云乘雾，倒海翻江。走过渡月桥，她将头探出栏杆以外，这才仔细看清落砂滴入河水中从而泛起的涟漪，随后很快就被奔腾的河水冲刷殆尽。红色的舟从自己下方随着河水流走，她定睛一看却发现那上面写着字，却是流动太快无法看清。
伏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海未竟然幻想起那红叶上会写着什么字，也许这一片上写着：“最是思君不见君。”另一片上写着：“最是念君不得君。”她叹了口气，哪里是红叶上写了字，那是自己想象着红叶上写了字。
怵然，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海未抬起头看向来时的方向，可是除了往来的游人，什么也没有看到。她无奈地回过头，继续向河对岸走去。
朱砂撒得满地都是，感染了顽石，染遍了泥土，洒满了池塘。仰头看去，竟一片又一片层层掩盖，遮住了天上的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