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灿】春天的十个瞬间 | 第19章 证书(2)

“你真是有心了，这么热的天，坐公交车过来的吧？你爸也没腾出时间去接你。”
郑成灿摇摇头。
徐婉春笑说, “要不要看看你……你弟弟？”
郑成灿完成任务似的往小床边一站，听徐婉春的七大姑八大姨，巨细靡遗地跟他唠叨生了多长时间，顺产还是剖腹，小孩儿生下来多重，哭声多响亮……
刚生下来的小孩儿，着实算不上好看。红的，皱巴巴的一团。
郑成灿微蹙着眉。
这么一个难看的小怪物，就成了他的“弟弟”，凭什么？
方萤看着郑成灿。
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呼呼沉睡，懵然无觉，可却被这满屋子的人搁在心尖上呵护。
十四年前，郑成灿刚出生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可现在，他妈妈去世，爸爸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爸爸，别说“一半”，恐怕连“四分之一”都不一定轮得上。
她陡然觉得有些难受，上前一步，悄悄地握了握郑成灿的手，又悄悄地放开。
郑成灿抬头向她看去一眼。
目光空茫茫的，雾气弥散一般。

只待了半小时，郑成灿就跟方萤离开了。
初夏的夜风里已闷着一股热气，刚从冷气充足的医院里出来，便出了一身的汗。
方萤拿手扇了扇风，“成灿，等会儿下车了，我们去买个西瓜吃吧……”
“嗯。”
方萤两步跳下台阶，正要跟他协商到时候谁吃瓜瓤中间的第一口，手臂忽被他一擭。
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拽着走出去三四步，却听身后一道声音：“成灿！”
方萤回头一看，一个穿套裙的高挑女人，“成灿，有人喊你。”
郑成灿一言不发，拖着她继续往前走。
高跟鞋踏着地砖，急促地跟近，绕到侧面，拦住两人。
郑成灿停下脚步。方萤抬头看去。
女人脸上挂着笑，目光只在方萤身上淡淡一瞥，便落在郑成灿身上，“来看你爸的？”
郑成灿垂着眼，一声不吭。
女人的表情立即就淡了，盯着郑成灿又看了数秒，转而看向方萤，“你是成灿的同学吗？我是成灿的姑姑。”
方萤忙点头，“您好。”
她笑一笑，问方萤：“你们去过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