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之人追逐幻影(2)

"但是直播和我想的不一样，没有掌声，没有观众，没有管弦乐在耳畔回荡，他们甚至不知道我究竟长什么样，只有屏幕里永远不会哭地虚拟形象木然的站着。我们五个人，带着动捕器，尴尬地应对着密密麻麻地弹幕，那些不起眼的恶意和嘲笑总能被我看到，轻轻地在我心里碾过一下又一下"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现在也不明白。我觉得我什么也没做错"
她突然抿了一下唇，在那一瞬间，孤独和委屈几乎冲破她的伪装。片刻后她又神色如常地继续讲述，像是令人难过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但还好，我和我的队友抗住了一切，嘉然，那个矮矮的粉头发女孩，展露出不符合她样貌的坚强，她几乎承担了全部所有的节奏和谩骂，然后沉默地处理好一切。"
"她感化了很多人，谁又能忍心伤害她呢？你带着恶意和嘲笑而来，编排了一条又一条阴阳怪气地弹幕，独轮车都摇出火星子了，她很难过也很委屈，但她什么都没说"
"她问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说你是很有用的人"
"我和我的队友们最终熬出了头，再没有那么多恶意，很多人真心喜欢我们，这种真心又包涵理智，我们并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当我们做的不好的时候，善意的批评并不会销声匿迹，"

"一切都在变好。医生，一切都在变好。"
冗长的讲述结束，贝拉不再说话，她疲惫地闭上眼，房间陷入静默，只留笔和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那么，介意我讲个故事吗?"医生记完最后一笔，抬头看了看面容姣好的女孩，轻轻开始她的讲述。
"我有一个朋友，一个很努力的女孩"医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语言。"她本来是一位优秀的芭蕾舞者，但由于伤病，不得不离开她视为生命地舞蹈行业。"
"为了谋生，她选择做一个虚拟主播，但严重的伤病让她再无接触舞台的机会，一个人做底层主播很艰难，她没有足够的钱购买昂贵的动捕，直播也不温不火，然而十几年对舞蹈的热爱让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在一次平常的直播中，她想尝试为观众跳一支舞，为了更好地展现动作她关闭了虚拟形象真人出镜。这种行为引来了很多路人，她的直播间人气第一次破十万。这本来是翻身的好机会，但她没有把握住。"
"在舞蹈的中途，腰伤带来的疼痛使她的动作变形，最终重重地跌倒，这次惨烈的翻车现场成了乐子人的狂欢，她的视频被大范围的传播，人们的嘲笑汹涌而至，那些日子她经历了一次可怕网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