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长篇 EXO同人】良辰美景奈何天（by秋恋月）第三十三章 乌夜啼(2)

他赶紧上前，为怕吓着她，他只敢轻轻唤了她的名，一连唤了两声，她才仰起脸，眼中似有泪光莹然闪烁，一见了他，倒像是一怔，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她软软的身子已扑进他的怀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仿佛一个最无助的孩子。
从那以后，每一个雷雨夜，他定会陪在她身边，哪怕他时常脱不开身，也会打发人将她接到含元殿来，并非总是喁喁私语，反倒时常他批阅奏折，她便静静陪在一旁，或读书，或练字作画，偶尔撑不住乏了，便自在贵妃榻上睡一会子，若有时间，二人难得也会博弈一把，不想棋艺倒还不相上下，好不有趣。
如今想来，岁月静好，莫不如此。
只是，他还能有这个资格吗？他这样的伤了她，他令她这样的伤心，他甚至连他们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她正躺在他的怀里，却是奄奄一息，她明明离得他这样近，他却只觉得，她已渐渐离他远去，连同她的生命力，整个的远去。
“遥娘……”他忽然发了疯似的一声声地呼唤她，“遥娘，你不要睡，你睁开眼睛，你不能睡！遥娘！”
为什么她总是能听见四郎君的嗓音，恍恍惚惚总仿佛忽远忽近，断续的、破碎的、悲痛的……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睁开眼睛，还是记忆中那张俊逸的脸庞，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慢慢浮现。他是在哭吗？不然为什么眼圈那么的红？还有他眼底满溢的沉痛，像是正在极力忍耐着某种巨大的痛苦。他怎么了？他在说什么？是在叫她的名字吗？

腮边忽而有温热的液体淌下来，一直顺着脸颊滑入了发间。是泪吗？可她并没有哭，她只是疼得厉害。
“疼……”她终于忍不住呻吟，又一波巨大的痛楚凶猛袭来，这一次，她彻底堕入到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去了。
边伯贤抱着柳慕遥冲进含元殿的时候，殿内上上下下所有宫人都吓坏了，尽管安有明一早已差了人往含元殿说明了一切，可真看到身上沾着血的皇帝和贵妃，终究是唬得不轻。好在几名太医院德高望重的太医早已恭候多时，几位年长的宫娥一看这情形，纷纷猜得一二，于是她们齐齐抱过柳慕遥送到龙榻上，边伯贤自要跟着进去，被宫娥们慌忙地拦下，“陛下，将贵妃娘娘安置在龙榻上已是万分的不妥了，这会子您再进去，可怎么了得？”
边伯贤却根本听不进去，只是执意闯入，一名老宫娥只得跪在地上，用身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哆哆嗦嗦地道：“陛下，奴婢该死，斗胆挡了您的驾，可娘娘有小产的征兆，这会子寝殿内见了红，恐冲撞到陛下，还请陛下稍作忍耐才是。”
那老宫娥到底是前朝的老人了，边伯贤素来对她们极是敬重，此番他心中虽说一万个不愿意，可到底碍着辈分不好太过强硬，于是只好强捺住对柳慕遥的焦心，低头对老宫娥吩咐道：“既是如此，你替朕传口谕进去，让太医们好好诊治，若是贵妃有个三长两短，朕定让他们通通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