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9)

又过了半小时，六磅炮们也停止了轰击开始散热，只有零星的几门三磅炮还在执着于在三角堡的脸上增添新的伤疤，不时有几发炮弹越过三角堡的城墙。在上面激起一团烟雾。激昂的小军鼓们很快就响了起来，是夹杂着装饰音的滚奏，士兵们从前沿堑壕中一跃而起，每个人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麻布袋子，里面装满了挖战壕铲下来的土，这些麻布袋将用来填塞壕沟，他们就像黑压压的蚁群，顺着防护坡往上爬。
敌人终于从城墙上冒了头，守军的抵抗出奇的弱，只有几个零星的士兵在朝下放枪，甚至都没打两枪就像屁股后面着火似的火急火燎的往回撤。
“这个情况不大对啊，”我拽着朔罹寒，“他们的抵抗力度怎么这么弱的？”
朔罹寒也严肃起来了，紧紧盯着城墙上的士兵，不过很快他就笑了：“用不着担心了，可以把所有进攻部队压上去了。”
“啊？”我整个人有些发懵。
他用手指着对面的士兵：“民团的，根本不是正规军，”他将单筒望远镜递给我，“连卡夫坦长袍都没有，这明显不是皇室近卫军。”
我看着对面只穿着单薄的道布莱特上衣冻得瑟瑟发抖的民团士兵：“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正规军。”

朔罹寒苦笑了一下：“我以前毕竟克鲁努的军校生，”他顿了顿，“猎兵武备学校。”
起义军们顺利攻占了第一层射击坡，朔罹寒将无檐帽塞进肩章袢里，戴上了他那顶高筒猎兵帽：“准备进行指挥部前移吧女士，小伙子们已经开始打第二层了。”
空气中的白烟变得越来越浓，起义军靠着沙袋填塞着壕沟，将战线完全推进到要塞本体，驻扎在钳形堡的敌军根本没有进行多少像样的抵抗就撒丫子往回溜，起义军士兵们架好爬梯，向城墙上进攻。
“烟太大了，我看不清他们，”朔罹寒有些焦躁，“我需要带着猎兵们投入战斗。”
我摇了摇头：“我觉得已经不需要了，你看城墙上。”
朔罹寒抬起了头，一面红白蓝三色城堡旗从城墙上缓缓坠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天蓝底色画着交叉织布梭的起义军军旗。
朔罹寒将燧发线膛枪大背，拔出了指挥刀：“猎兵的小伙子们！跟我来呀！”
城门被打开了，炽热的洪流从中间席卷而过，朔罹寒正指挥部队抢占驿站，金库，陪都政令机关等必要地区，阻拦帝国军队命令的传达，拉赫沃炮兵武备学院的士官生们早就已经被调走支援克鲁努去了，这里成了临时的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