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6)

“不！恰恰相反！”我用手一指他，“拉赫沃当然要打！但我们不能硬打，要讲究方式方法！”
“行，那我倒要听听您的高论！”
“我的方法很简单，打克鲁努！”我用力一拍地图上的拉赫沃，那是皇帝的行宫所在。
人群陷入了一片沉默，随后一片爆笑。
罗伯特·卡涅笑得直弯腰：“女士，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办法呢，就这个？”
“当然！”我再次拍了拍地图，“克鲁努本质上是一所庄园式建筑，其外形依然遵循着石砌结构，尽管其地形比拉赫沃更加险要，但本质上依然害怕火炮，我们可以从这里做文章。”
“话是这么说，”已经转任骑兵军官的夏特·让·布隆伽问道：“可据我们得知，克鲁努的敌军虽然装备不如我们，但他们的人数要比我们多得多！就像你说的：打得下来还好，打不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就算打不下来，我们也要打得他们不敢出来援救拉赫沃，”我再次拍了拍地图，“甚至我们可以编造消息，让他们认为我们的主力部队全都在克鲁努，可我们对克鲁努只出动小部分兵力，主力部队埋伏在拉赫沃，吸引拉赫沃的士兵前去救援克鲁努，之后，趁拉赫沃兵力空虚，一举拿下！”

朔罹寒皱了皱眉：“我只问一条，如果真的按你说的做了，那两边的队伍联络怎么办？”
“非常简单，没办法，除了信鸽。”我耸了耸肩，“这是一场战略决战，咱们现在就是在赌，赌国家、军队的命运。这个赌字很不好听，可是却又找不出什么别的字来代替它，就这样啪的一下，压上去了。现在就是一个分叉口，赢了，咱们就能在拉赫沃周围站稳脚跟，输了，就只能流亡了。咱们的手可不能发抖啊。”
扬·特尔纳瓦突然一拍桌子，把我们吓了一跳：“他妈的，干了！反正事到如今，也没有回头路了！”
帐篷里的气氛陡然轻松了不少，有了总指挥拍板定调，整场战役的作战细节就这样敲定了。由骑兵军官夏特·让·布隆伽带领骑兵部队，使用骑兵们的火炮佯攻克鲁努，炮兵分出一些二十四磅巴西利卡攻城重炮随行，让对面根本摸不透虚实，主力打下拉赫沃后，撤回克鲁努的士兵，在拉赫沃休养生息，招兵买马。
三天后，围攻拉赫沃的部队全部进入预定攻击位置，大家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座城池的全貌。
拉赫沃，大席风尼亚帝国的陪都，巴哈纳二世的行宫所在地，一座建立在高地上的棱形要塞，最内层是一个八边形的堡垒，在八边形的每个顶点都有一个尖锐的棱形炮台，在八边形的每条边上，还修着钳形堡（Tenaille）与三角堡（Revalin），城墙下是六米深的壕沟，这一大个聚合物外又包着一层射击坡（Glacis），形成了一个八角形，而在八角形每个内凹的棱角，又有一座三角堡用来填充射击坡之间脆弱的防御，就这样一层层叠加起来，居然达到了五层之多。由于克鲁努靠近赤铁矿区，因此拉赫沃主城的墙体夹层由赤铁矿石砖砌成，内部填满夯土，而外层防线上全部栽种了草坪用来抵御大炮的轰击，这样红配绿的配色让这座城池从空中看上去就像是怒放在大地之上的血色玫瑰，妖冶而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