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物(3)

他全身抽搐起来，突然之间从沙发上抖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的响动甚至差点把挂在墙上的一幅莫名的画震下来，掉进火里。他站起身来，但头疼仍在继续，眼中渐渐多处许多颇为虚幻的物件，诸如书籍、报纸、越来越远的真相。
忍着头痛，他拿起那本笔记，向着他的卧室走去，并随手熄灭了灯。很显然客厅暗了下来，他摸索着，来到他的卧室。
雨停了，雾气又漫了上来，穿过墙壁，笼罩着这栋房子的地板。远处河流上隐约飘着船只，汽笛呜咽的声音四处拜访，中央教堂的钟声正在响起。
来到卧室，他的身体仍在抽搐着，撞到椅子上，将那本书丢到桌子上，从身侧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翻开书，却并不是寻常的感伤文学，用着希伯来文写的荒诞诗句：
人们看不到我，
我是无形的
就像失落的
卡尔克萨
褴褛的迷雾
把我隐藏
而那些经过的人会
变得盲目。
大惊失色，面前的诗集却变成了零散的书页，在书页下方正是那黄色丝绸以及在那上面画着的黄色印记。
雾气与灯光汇聚，在那莫名的角落里卷起一阵阵风，窗外阴云散去，整个星空全都暴露出来。莫名的视线正莫名的注视着这里。灰蓝色的闪光自旋涡中闪现。

惊骇进而占据了他的内心，他的灵魂依然瞥见了可怖事实一角，他所看的，正是他所逃避的，那本受诅咒的，《黄衣之王》剧本。然而他却无法控制的，压抑不住内心渴望的，继续读了下去。
“殒殁之王猎食诸神，
遮天蔽日，
地神之骨震颤惊栗，
群星歇止。
而许阿德斯噤若冰霜。
因为他们看到了王，
伴其伟力而现身，
殒殁之王猎食常世。”
星河浩瀚，洒下星光于窗内，蜡烛发出辉煌的光，加速的融化着，于裂缝中露出许许多多只眼睛来，直直盯着那难以用手翻页的双目硬直的阅读者。那眼睛何其好奇，自内向外发出辉光；亦是多么冷漠，眼角附满冰霜。
他的手几乎不能动了，他的眼固定在那里，嘴角时而发出怪诞的笑容，眼中时而射出恐惧的光。他的心完全沉入了哈利湖，身披黄袍者注意到了他。
“沿着岸边，切开云彩；双子的太阳沉向湖间；长长的影子落了下来；就在那卡尔克萨。
黑星升起的奇妙之夜；夜中运行的奇妙之月；但更加奇妙的还是那；失落的卡尔克萨。
毕宿星的歌无人听晓；国王的褴衣随风飘摇；歌声默默地消逝在那；昏暗的卡尔克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