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拉被俘虏之后的故事(3)

她轻轻倒吸一口凉气。挚友心脏最后一次跳动的震颤，与那鲜血淋漓的痛感，还有那无处迸发的悔恨，再一次如洪涛般涌入眼帘。
同情，这是塔露拉最害怕的东西，残酷的世界不允许她显露疲态，拯救感染者的使命感逼迫她必须坚强，退让的苦果她比谁都清楚。
不，害怕，是因为真正同情她的人甚至在临死时都不愿告诉她凶手是谁。
她努力压抑住情绪，再次从博士身上移开视线。
“我不需要同情。”她冷漠地说，却忍不住紧紧咬住嘴唇。也许她真的需要，也许该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下去，但她不愿承认自己的脆弱。
“别看不起我。”她倔强地再次重申，却感觉这句话根本站不住脚。
“是不需要.....”他平缓而温和地追问，“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
“与你无关。”塔露拉逼迫自己显示出强硬的态度，紧紧攥住颤抖不止的双手，将语气压于平静，“我还没沦落到需要人同情的地步。”

“别误会，塔露拉，我也没那么好心，只是.....”
博士摘下护目镜，用手指指自己左侧已经被源石感染的黑色瞳孔，猩红的眼仁如刀疤般横贯其间，它膨胀，舒展，跳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冷漠而无情地洞悉一切。
“要驯服怪物的人可不止是你。”他说，“我只是希望从你的遭遇中汲取教训，仅此而已。”
霜星，爱国者老爷子，成千上万感染者同胞的死，就为你的一个教训？塔露拉的嘴唇绷得僵硬。
“我亲手掐灭自己播下的火种。”她迫使自己变得更加平静，“我不明白这其中有何教训可谈。”
“与怪物战斗之人应当警惕自己变成怪物，塔露拉，这句话出自一个癫狂的哲学家之口。”博士用交叠的十指撑起下巴，“暂且不论他说这句话时是否还留有理智，我也必须保证罗德岛不会成为下一个整合运动。”
不对，他知道我的遭遇，塔露拉猛得发觉，对方是在通过转移话题的方式来劝诱她在保留尊严的情况下倾诉自己的遭遇。这是一笔合算的交易，一次尴尬的双赢。他明明知道自己遭遇过什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