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旷野漂流.18(2)

“嗯，”孙影砂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从被窝里伸出半只手掌下意识挥了挥，“拜拜，东东。”
上午没有安排门诊，员工例会开得人头昏脑涨，翻来覆去的老生常谈听到耳朵起茧，熬过两个小时终于散会。
许新看着会议记录本上刚画的小人像直打哈欠：“小胖今天排手术了吗？”
“没有。”樊侲昸打开备忘录确认道，“下午把病例写完就行，还得给学生出份卷子，挺久没随堂考了。”
“樊老师你可真是三天不考浑身难受啊。”许新默默为樊侲昸的学生祈祷，顺带自夸一句，“你就不能对学生们好点？向我学习学习，我就从来不搞课前抽查随堂检测那套！”
“所以你们班挂科率最高。”马泷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这可怨不得我！”许新摆着手撇清自己，“该讲的重点我都讲，期末重点我划得比你俩还详细，他们出勤率和期末成绩达不到及格线我也捞不起来啊！海底捞都捞不起！”
“你们先走，我接个电话。”樊侲昸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来电显示，走到安全通道接起。
身后马泷和许新边走边随口一问：“谁的电话啊？”

“老婆查岗。”许新的近视眼在某些时刻比正常视力还好用。
“那是必须得接。”
电话那头孙影砂在哭，抽泣着说话也含糊不清：“樊侲昸我难受……”
“怎么了？你慢慢说。”樊侲昸一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心就揪紧了。
“我吃完早饭吐两回了，胃里东西都吐干净了，还是难受想吐，我……”话没说完，她又趴在洗漱台干呕，眼角的泪花不受控制涌出，“我什么都吐不出来啊……”
樊侲昸挂了电话就往停车场跑，到家发现，孙影砂的情况比她描述得要糟糕：脸色发白，头发散落在肩头后背，睡衣揉得皱皱巴巴，整个人有气无力趴在马桶上，说不到两句就开始吐，然而胃里已经吐无可吐。摸上她的额头，烧是退了，此刻却已经被汗水浸湿。
抱着樊侲昸，眼泪顷刻爆发，孙影砂抽噎着把身体的痛苦告诉他：“我就喝了半碗粥全吐了，吐完还是想吐，胃里像火烧，喉咙也疼，好难受。”
“我们去医院看一下，莎莎很快就不难受了，只是小感冒而已。”
樊侲昸抱起孙影砂，帮她洗脸漱口换衣服，一路搀扶她坐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