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传单小嘉然(2)

小嘉然有点社恐，她面对陌生人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讲话——但同时她也很倔，这或许就是所谓年轻人的冲劲，总之，虽然主要目的是兼职赚钱，但是她也想同时完成克服社恐这个次要目标。
从厚厚的一打印刷品的上方拿下一张捏在手里，看着商场进进出出的人群，王嘉然吞了口口水，凡事开头难，没关系的你能行！
“那个......先生......”
“你别给这儿！”
戴着手套的小手刚刚伸出去，身后就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商场门口不准发传单！快走！”
王嘉然扭过头，怔怔地看着正一步步走来的穿着保安服的男人。
倒不是她不想走，而是真的被这一幕吓愣住了。
“听不懂话？快走！”
吼声让悬在空中的小手一哆嗦，几乎是同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王嘉然就在四周行人的目光下拔腿跑掉了。
站在路灯下，喘着白色的热气，小嘉然感觉很委屈，她不是很明白，明明都是工作赚钱的人，为什么不能互相理解一下呢？
单纯被赶走倒没什么，但刚刚自己好像被扫走的过街老鼠一般在路人的注视下灰溜溜地离开，实在是给原本就已经发冷的小心脏狠狠地来上了一刀。
“您好先生！大凤沟火锅想了解一下吗？”

一片冷色调的大地中，鲜艳的蝴蝶结头饰格外显眼。
她低着头带着讨好的笑，复述着早已忘记原意的台词。
有的人接过了传单，有的人挥了挥手，更多的人则像是面对空气一般走过。
比起天气预报中这什么多少多少年来枝江最冷冬天的寒冷，王嘉然觉得还是现在自己所处的气氛更冰凉一点。
“您好先生！大......”
机械式地陪笑，但话还没说话，面前的中年男人就一把抓过自己手中的那张传单，然后当面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触电般的感觉从那只手传导到全身，看着男人远离的背影，一股短暂的愤怒冲上脑袋，但之后就是仿佛没有尽头的空虚感和委屈。
王嘉然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自己的灵魂站在高处，以上帝视角看着寒风中呆住的小蝴蝶结，来来往往的路人，还有格外显眼的那个正在远去的男人。
哦对了，还有小蝴蝶结手中沉甸甸的传单——这是整个上帝视角构图中最扎眼的要素。
他为什么要这样，是今天被领导骂了吗？还是喝多了？......不清楚啊......为什么啊......
一只自行车从她的身前开过，碾过了那张被男人甩在地上的传单。
啊......得捡起来才行，老板交代过我会派人偶尔检查，可不能被发现传单有浪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