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还天(2)

我于是看着这颗苍白的星体缓缓升上天空。不知是由于人类造物固有的脆弱，又或是我的技术过于拙劣，连接碎片的结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一条苍白的尾迹，随着它的远离而越变越长。但我似乎从未担忧过它的结局，我坚信着它会回到原处。如同承受着这股莫名的确信感一般，尽管老旧得像一辆行将报废的破车，月亮仍旧在缓缓升空。而我沉默着站在漆黑的大地上，抬头仰望。我那时从未想过月亮的真实大小，又或是天空的实际高度。忽然，风从某片废墟的角落里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于是背过身去，迈开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废墟上前进。倘若回过头去，将看到何种景象，我似乎自开始便已知晓。自从那个星光黯淡的夜晚，白浊如鱼眼的月亮落在楼宇上时，我便已知晓。因而我只是看着脚下自己的影子越拉越长，随后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