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科幻]循此苦旅，以达群星——18.泰格尼斯机械城 觉醒之章(上)(2)

那个光源正高悬于众人头顶。
“不...不该是这样的”。
米子喃喃地后退，思维因为场景的震撼而凝滞，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抵不过眼前的认知冲击。
赤红的火龙从天而降，注入浇注口，在地壳的深处填满了城市的每一个缝隙；热浪扑面而来，穿过了米子，将艾斯的身影吞没于狂澜之中。
震颤停止了，无可逆转的金属化进程在泰格尼斯星球的表面蔓延开来。
这颗星球正向全世界宣告着其生命的终结。
海洋被气化，空气中的盐粒落在逐渐冷却的城市表面，和真正的雨点一样发出清脆的声响；混合着有机物残渣的灰烬遮蔽了其中的一颗太阳，时间仿佛来到了最后的时刻，伴随着背景中的鼓点；这鼓点是生命最后的哀歌与呼号，这鼓点敲打着米子的耳膜，让他没缘由地感到心慌与恐惧。
他来到高处，眺望着被灰尘遮蔽的落日。
这座城市是神圣的，它是机械与青铜崇拜的象征，这座城市是晦暗的，为了铸造它，有机形式的生命在半小时内经历了一场浩劫，从此在这颗星球上销声匿迹。
冷却的火山弹擦破了米子的肩膀，他感受不到疼痛，这只是回忆的虚影，或者是连虚影都算不上的回忆。
他只是茫然地看着，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段回忆。

太阳被灰尘与碳碎屑遮掩，生命的消逝，就连神明也无法直视。
“397号星球，泰格尼斯，毁灭于生活于其上的机械崇拜文明所引发的滔天的炽热铜水”，金瞳的艾斯冷静地宣读着证词般的记叙，津津有味地撕开了一条巧克力，顺手挡开从天上掉下来的、烧焦的、不知是什么生物的遗骸。
“来一块”？艾斯转过头，眨了眨泛着琥珀色的眼睛，把一大块巧克力塞进米子手里：“只要没人看见就是零卡路里”。
他身上没有属于艾斯的气息，那种温热的、如同夏夜的格桑花园里的味道，它只是某种模仿了艾斯的假象。
但是他很攻。
“不了”，米子直视着对方手背上的灰烬：“你不会感到难过吗”？
“你会为了影子而难过吗”？艾斯掰下一块巧克力在嘴里咬碎，笑得很阴沉，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星点的恶意：“人们为了偏执的愿望进行了错误的祈愿导致生灵涂炭，而这就是偏执应有的后果”。
不应该存在的、只属于邪龙的恶意。
龙的基因里存在着贪婪的要素，对于混血而言，不属于龙的部分会被不断的侵蚀，最直接的外在表现便是无缘由的过敏反应以及越来越明显的龙化。
“你被侵蚀了”？米子向后退了一步，摆出戒备的姿态。
“只是给你看看他以后的样子”。那外形优美的生物敛起凶光继续嚼着巧克力，又掰下一小块，抛进嘴里：“嘛，时间问题罢了，他迟早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