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风云录》|【第五章】一式两份的信口开河|魔幻现实主义轻小说连载(2)

她低下头，开始仔细斟酌。
「我表演，最开始不是冲着名头去的。」
「嗯，有艺术追求。」
「那倒也不是。」她指正道，「本来是因为好玩。」
「哦，那就是兴趣使然。」
「差不多吧，不过也不完全是。」
「那然后呢？」
「然后莫名其妙就火了起来。我其实没想火起来。」
像这样的话，扈言都听腻了。是个当红的小生花旦都这么说，其实心里比谁都想红呢。
但这次，他居然没有嗤之以鼻。
一个青春永驻的神秘花旦，隐姓埋名在小茶馆里当杂役，远离了尘世的喧嚣——这玩意儿都能出书了。要不是正被人追杀着，扈言估计现在就开始准备联系出版社了：是真的，就摆在自传栏；不是真的，也能摆小说栏，必冲销量榜。
灵霄接着阐述：
「火了起来，拥趸就多了；人一多，嘴就开始杂……不是我说，特别是你们这帮人叫‘记者’还是啥的人，那哪儿是‘记’啊，根本就是‘造’，一刻都不给我消停。」
「呃……在下替同僚向您致歉。」
「诶，我跟你说，我今天告诉你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许添油加醋，不然我就不让你登了。」
「那是自然。」
在扈言这儿，没有添油加醋，只有锦上添花。最主要的是故事要卖得出去。

「再到后来，有人开始打探我的底细，刨根问底要挖出我的身份。不好玩了之后，我就不玩了，就是这样。」
「嗯……？」
「咋了，有啥问题吗？」
不是，这么简单的答案，也太不劲爆了。怎么着也得来个为了一生中最爱放弃事业以身相许的戏码才有意思啊。
「不、没什么。站在风口浪尖上，没有隐私可言，确实压力挺大的。」
「那岂止是压力，还有人想……」
灵霄欲言又止。
「算了，还是不说了。」
这还卖起关子来了。
「没事儿，您可以跟在下说。又不是一定登刊。」
「嘿！你不是说我不想说就可以不说么？咋的，出尔反尔啊？」
这女孩儿啥都好，就是这个性太不讨喜了，得亏没公诸于世，不然估计天后人设也树立不起来吧。
不对，自己怎么开始相信这故事了？
扈言又默默打量了自己的‘采访’对象一遍。她仿佛有一种魔力：接触她一久，不知不觉中就像被她牵着鼻子走似的，若不是扈言本人也擅这种妖言惑众的把戏，恐怕连这种自觉都不可能有。
可惊悚的是，她对于自己的这种魔力，似乎毫无自觉。难道是人们常说的那么回事么：最高明的忽悠，是连自己都忽悠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