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遥远彼岸某人而作的歌(2)

我离开大殿，看到在这场盛宴之中，人们不断从大门之中往返，将各式的金银带回各家各户，而他们的样貌、服饰也与常人无异，我与他们交谈着，却发觉他们这里用这的都是各自亲人所给予的财物，一直无忧无虑的使用着，直到所有探望和祭奠他们的人也一块到来这里，人世再无人记得他们的存在，他们便会饿死，彻底地消失，并被新来的人所替代，而这样的事也已持续了千年。
我想，那像我这样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又会有谁挂念呢，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地消失吧？想到这里，我心中的一份渴求便愈发强烈——将过往的种种化作赠予为遥远彼岸某人而作的歌。未曾歌唱过的我，也未曾拥有让谁替我歌唱的能力，自然，我知道，凭借我个人糟糕的嗓音所发出的声或许会让听者发疯发狂也说不定，所以，以前我从未当众唱过什么歌，只是，我也看得出对生活习以为常的他们，未曾向往过什么改变，久而久之，连自己做梦的权力也舍弃了，只是不断为生活而奔波与妥协罢了。
人们的笑，总是具有多种含义，其中也隐藏着生活的艰辛与苦涩，我也早已察觉到这点，而我，也渐渐地要因此将一切舍弃，只为能在疲惫的生活之中苟延残喘......所以，无论此地是阴间也罢，人世也罢，若我要彻底离去，我便要以这我最初也是最终的歌，将我的一切彻底终结。

当我构思完歌的时候，恰是第三天那包青天模样的黑魁壮汉将我唤来的时候。“经过几天的时间，我未曾寻找到任何关于你的记录，经过协商，我决定在此时将你送入忘川河旁，了结你处于生死之间的苦痛。”
语毕，黑白两侍从就把我带到了那忘川河旁，那河水浑浊不堪，从古至今一直流淌，却又有何时清澈过呢？它浇灌着数省的田地，让一代代人们拥有了大地的宽厚与坚韧，却也让部分人的血脉因其而浑浊......
我被赶入河中，湍急的河水正刺痛着我残存的意识。我知道，再过不久，这脆弱的意识将彻底消散，于是，我在河里高歌着，唱着这不知为彼岸某人而作的歌，我在被淹没前看到岸上的人们因此疯狂、咆哮，并向我扔着石块。
“或许他们这里一直都没有歌这种东西吧......”我笑着，而我的意志也与这最初也是最终的歌声一同陷入了无尽也无梦的虚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