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枫·在黑色的泥土里绽放干净的花（三）(2)

“你准备怎么做？”时故挑了挑眉毛兴致盎然。
“拿钱办事儿的人，谁给的钱多，他们就会给谁办事。”彭昱畅目光平淡如水，也如水般渊深：“所以，花钱就行。”
“然后，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时故笑了：“可你能有多少钱？”
“别人光准备花在热搜上的钱就已经七位数，更何况给那些拿钱办事的扑街的买命钱。”
彭昱畅也笑了：“我不需要真有钱，假装有钱就行。”
“只要能钓出那些扑街，我就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了。”
“例如，杀人，以敲山震虎。”
“过失杀人，加上自首，认罪态度良好等等，应该判不了十年。”
“值吗？”时故深深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傻小子。
“我说过要保护好她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十年间她再遭遇这种情况，怎么办？”
“她会长大的。”彭昱畅笑得很灿烂，仿佛初夏午后的阳光一般温暖：“长大以后的她，能保护好自己的。”
“……”时故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值吗？”
彭昱畅也沉默了。
他也想问自己值吗？
把他热爱的表演，梦想和小半辈子的人生都牺牲掉，只为了换张子枫长大。

值吗？
其实就算让那些扑街算计成功又如何呢？
妹妹又不会掉根毛。
可是一想到那些人准备泼到妹妹身上的脏水，那些污言秽语，那些肮脏的，恶心的恶意，彭昱畅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绝对不可以。
“其实我很讨厌看张子枫拍那些有亲密接触的戏。”沉默之后的彭昱畅，变得易碎又脆弱：“很讨厌很讨厌，有时候恨不得自己跟她是陌生人，也许只有那样我才不会因为她那些戏而心起波澜。”
彭昱畅自己也没发现，说起吻戏时，他没有叫她妹妹，而是去掉了张子枫身上这个他亲手贴上的标签。
“可我们是演员，身处的就是这么个肮脏的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恶臭的【圈子】。”他说着说着，目光低垂。
“我们当然可以拒绝导演的无理要求，可是，然后呢？”
“然后就会有很多个导演拒绝给我们递剧本。”
“我和她只是演员，没有那些所谓的资本或者人脉……我们没有太多的底气去拒绝导演。”
“只要我们不想让自己无戏可拍，那我们就只能妥协。”
“张子枫只能去拍剧本上原本没有的吻戏，彭昱畅也只能拍着一部又一部名为主演实则绿叶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