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柿子生贺】第一弹-狂欢盛会(2)

利用SNS拼凑的身体，从这里那里扯过来棉花糖的只言片语。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才会连自己都拼不出来，大部分人还是喊着我没拿出余力呢，一直这样喊下去了。宽阔广阔的金色殿堂，到处都是环成成虫打颤的人。日后这个故事逐渐成形，从糊进土墙的报纸边角从掉进洗手池的杂志内页从画中画的背景色，容易得好像草牙，扎破已经揉得稀松的纸张，茂盛得令人吃惊。所有这些一字一词一句都有统一的内涵：盛会。
根据单调的文字描述，那是饱胀到已经炸开了很久很久的盛大，边缘焦黄卷曲，被热蒸汽认认真真地填满肿大，其他的即使文字图画音乐影象所有的表达都不能好好表达，根据“可能性”这类噱头，只有炸裂的脑浆才能完全匹配文字剩下的东西。
这种虚构和我的生活也没有多少区别嘛，一边想着昏昏欲睡的日子就过去了一个月。我开始寻找心理医生和网络道士，有时候我去医院楼下晃晃悠悠，有时候在梦里插香许愿。梦里偶尔出现额头上贴着劣质眼睛的怪物，但什么大事也没有，遥远的国界之外的战争飞机失事暴风雪山火，嚼之无味啊。生命那么珍贵，荧光屏幕对我斥责，死亡那么令人怜惜痛心，它扯着比我更靓丽的脸斥责我。凭什么那些“生命”可以耀武扬威呢。

灰色和土黄色沾满灰尘的绿色，摊坏的煎饼一样松松垮垮地盖着土地，越从上看越糊得厉害。在那引起眩晕的景色中，在引起眩晕的不能辨别的针洞中慢慢浸出来的红色，一星屑浓烈的颜色，首先从中间凸起，鼓起直到快要变为球形，还是那样小小的需要两只眼才能看到的东西。它支撑不住了，球形轰然倒塌，边缘牢牢抓住土地，顺着河流渐渐流失——但源头还在涌出。鲜红色的、浓稠发亮、厚重、迅速失温。时间流逝终于达到了临界值，鲜红通过小小的针眼要死掉一样恐慌地涌出来，从捣毁的蜂窝里出逃。不再注意形状覆盖过一切。
结冰了，这土地毫无生机，皮下组织已经坏死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听完一切的人只挂着笑。我很困，而你的笑令人生气。是啊，这可不是很困的人会说出的话。其实我没有生气。你觉得呢。用不着我觉得。
到底是我的眼睛还是眼前的景色一直跳来跳去，总有一天它要跳进爱丽丝的兔子洞。对于一直跳来跳去的东西希望那个泪水的湖才是他们的下场。我的脑中空空荡荡，消化困难的愤恨恼怒不快地囤积着。
看到光会感到害怕是什么原因呢？又一次网络信号极差的晚上我看到拼凑来的断续音符，这又是盛会。彩虹？你的视网膜上画了什么，用银粒子生硬摩擦出来的地球？多少人会像你一样害怕光啊，不是很好吗。炫耀的资本这么轻轻松松地到手了。我忍着骨头的疼痛点击回复，对在睡前看了这么一个故事感到无比的后悔与沮丧。我头顶的灯永远不按直线排列，这和一切一切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