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花开在生与死之间”(2)
“摆渡人,顾名思义,我可以让您的灵魂渡过这条河流,保您平安无忧。代价是一点气运,会被好好珍藏在玻璃瓶罐里。放心,只是留作纪念。”
客人与他做了交易便走,身上的黑色更盛。小炸戴上黑手套,捋捋我背上的绒毛,我便去衔起彩光,小心越过钢架上不算密密麻麻的瓶罐,丢入盛水的空瓶中。
这些光没有实体,但却能“咚”一声如弹珠——他们应该是这么叫的——溅起水花。
小炸的颜色,我趁他睡觉时偷过。那是喵平生从未见过的闪耀。但也只是见过那么一次,他及时醒来,提着我的后颈,像我每次丢色光一般丢去后院。后院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曼珠沙华,像铺满了同样红的天空,红得热烈欢欣。
几分钟后,小炸又无奈地把我拎回去,捡出我嘴里叼着的红花,用手指一弹我的脑门,但不多言,很快又复睡去。
“花开在生与死之间”
我会对来的客人说出这句话,作为临别时一支曼珠沙华的附礼——得此花,衔此叶,寓此话,即可完成生前未复的愿。
敢进入店内做交易的,一般不会有普通的愿。收复失地、矫正思想、拯救生命,他们的执念过于强大,引领着他们直到身死道消。未完的事如同泰山压在项上,蹂躏他们所剩无几的尊严,他们却不肯放手,不敢离去。
“当真要与我做易?”
我再三向他们确定。
留在这岸,即可在日白之时重回人间,放下一切,安居乐业。
渡过此河,虽可完成夙愿,既也意味着永世不可再生,受尽孤独。
但他们的回答总不会有差。
“当真。”
飒先生,你听到了吗。
这样的人,不会再遇海市蜃楼,
此之可谓英雄欤。
毕竟啊,
“人,可以被信仰驱动着去做一切他们认为伟大的事。”
我望了望尚在理毛的小白猫,自顾自傻笑。
及此,一切归于空。
就此,
再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