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16）(2)

“你？为了这事来？”
“受人之托。”叶子浅笑着，用桌上的茶具给郭奇林斟了一杯茶，自然而然地反客为主。“喝茶。”
“既然有了中间人，场面就不要弄得太难看。实不相瞒，你的仇家已经备了杀手。我是在救你。”
“你？说什么鬼话。”
“为了我女儿，你现在需要活着。”叶子盯着他，丝毫不在意郭奇林脸上的不懈，“现在，我和你谈的是生意，如果你想和我论恩怨，我绝不和你费这么多口舌。”
她不再说话，安安稳稳地坐着，等郭奇林的态度。楼外变得嘈杂，混着各式车辆启动的声音，车灯亮起，把窗外照得炽白。宴会接近尾声，郭奇林无法分身下去送客，却也急着解决眼下的麻烦。中间人？他到手的资金和股权怎么可能凭几句话就换回去，更何况叶子送上门来，他下一次狠心可以除两个祸患，何乐不为。
“爸爸~~爸爸~”年轻女孩儿的声音越来越近，甜美清亮地叫着郭奇林。门被轻轻推开半扇，女孩子见房间里站了不少人，立刻抱歉地放低声音，“爷爷先回去了，让您下去接着送客。”
叶子不自觉地站起身，门外站着的女孩子，高挑秀气，妆容端庄，眉目间透着清冷。几年没见，宁宁出落成了大姑娘。
她只是为了替爷爷传话才跑到楼上来，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叶子。对视只会让场面更尴尬，佳佳一直死死地保守自己见过妈妈的秘密，她站在原地飞快地回想，一再确认自己从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妈妈，更不会在爸爸面前失言，他们又怎么会见面呢。

几秒的空白给了郭奇林机会，他抄起桌上的水果叉，一个箭步靠近佳佳，死死摁住她的肩膀，叉子迅速对准佳佳的颈动脉。
“让你的人撤出去。”
“你要干什么？”叶子看着餐具尖锐的刀尖，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佳佳本能地尖叫，只出了半个声调就被郭奇林捂住嘴巴。
“不准乱叫，你给我站好。”郭奇林感受到女儿的挣扎，低声呵斥着，一边用肘部按住佳佳的肩膀不许她乱动。
“让你的狗都给我滚出去。不然~~”郭奇林握着水果叉的手故意向佳佳的脖子又靠近了一些。
叶子一言不发，挥手让自己的人离开，她不错眼地盯着佳佳的脸，生怕一个晃神，郭奇林就会伤害佳佳。
“把你身上的武器，全都交出来，跪下。”
同他十二年前的命令如出一辙，当年，他就是这样威胁江海的，并且同样都是用宁宁作为要挟。叶子终于能明白江海当年的心情，他不敢拿宁宁的性命做赌注，不敢存有一丝的侥幸，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绝不敢轻易反抗。如果一命换一命是最好的选择，她当然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宁宁的平安。江海当年所想，也是这些吧。
“虎毒不食子，你我的事和宁宁没有任何关系。”
“她叫郭佳影。我说过，不准碰佳佳。”他狠狠瞪着叶子，似乎叶子是罪无可赦的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