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莫问归（年单人）(4)

会是谁。
她这样问着自己，靠着刚停下行军积攒的一丝力气去回忆几日前枢密院签发的布阵图。
虽然在这场战争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之后的某一天，自己必然会和自己的手足互相残杀。只不过，那时候在江南，朝野上下一派祥和，歌舞升平。喝着酒，吃着宴，也就无暇去想象这般情景。
不过，在每个人踏出边关的时候，失去了土地的庇佑，感官被横穿异域的风强行冲开，精神在还未短兵相接时已经被凌蹑。
第一个与她相残的手足，会是谁。
她睁开眼的时候，昔日的兄弟姐妹都列于面前。
当血亲反目时，谁会与她同在。

就连现在置身南国的那位，态度也是十分暧昧。
在北海的雪原上，她首次感受到如茫茫大海般的孤独。
她与斥候艰难步行到队伍的前方，带着两位副使下了前方的坡。即使相隔很远，她也能看清了地上除了那些杂乱的物资，并没有战死的士兵。
大概只是他们的一次转移或者急行军，至少我们之间的距离在缩小。
她走到这废弃的营地中，希望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痕迹，以便确定是另外十一位中的谁。不过，除了黑得深邃的戈矛与鳞甲，这片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一股走散的兵力。
我们离他们不远了。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中，她也放松了一直紧握剑柄的手，紧绷的神经得以稍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