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情 第十章·凶案(5)
丁家姐弟抬头看看谢泉,乖巧地和谢泉站在巷口。楚沉转身快步向离巷口不远的小院走去,脚步虽快,落地无声。竹筒中馄饨的晃动,风拂过衣料时的微弱声响,取代了刚才孩子的笑声,在巷子里跟着风,悄悄地跑遍所有角落。
楚沉走到自己的小院门边,没有直接进去。小院大敞着门,他把两筒馄饨放在地上,猫一样攀上了小院外面的一颗桃树,从葱茏的枝叶中看向院里。
谢泉和丁家姐弟站在巷口。丁家姐弟两个人四只眼,眼神探究地看着谢泉。谢泉快被这样明亮的眼睛看得受不了了,于是道:“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丁家姐弟十分默契地没有回答,但眼神还是在谢泉身上。谢泉继续笑着说:“你们一人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了你们之后,你们也要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样?”
丁家姐弟对视一眼,丁钰朝丁珏点点头,丁珏也点点头。丁钰抬起头,直视谢泉:“你接近小沉哥哥,究竟要干什么?”
“……”谢泉没料到小孩子的直觉准得可怕,当即尴尬地笑了笑:“交个朋友。”
“屁嘞,”丁珏口出狂言,丁钰怒目而视,却没有阻止,“小沉哥哥才不会结交你这种大夏天还要戴面具的藏头露尾之辈!”丁钰给丁珏暗暗树了个大拇指,丁珏得意地一笑。
“藏头露尾之辈?”谢泉这次是真的被逗笑了。“二位,小小年纪谈吐不凡,想必也是家学渊源。岂不闻圣人‘君子和而不同’之语?我戴面具,自有我的一番道理,与二位何干?”
丁家姐弟被说中了身世,丁钰脸色涨红,丁珏则完全听不懂,一时间无人说话。丁家姐弟的父亲原本是个秀才,原配妻子死于难产,两家长辈去世的去世,贫病的贫病,就剩下一个小叔,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一点钱全用来供他读书。丁秀才对妻子情深意切,既不想也没钱再娶,带着两个孩子上京赶考,住在祖辈不知哪一代留下来的一个小院里备考。不想还没到开考时,就在一个冬夜风寒死了,死前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邻居张婶代为照顾,嘱咐她把自己这院落卖了,好歹给孩子们留些盘缠,打发他们回乡去。
而楚沉在三年前的那个冬夜,裹紧了自己身上新做的狐裘,看着漫天风雪里两个穿着旧棉袄瑟瑟发抖的孩子,道:“这院子我买了,这两个孩子还是跟着我住吧。”
北风呼啸,丁家姐弟和楚沉之间,隔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丁钰看着楚沉,眼眸净澈,露在外面的鼻尖被冻得通红,眉尾先垂后扬,倒显得不笑的时候总在蹙眉。
楚沉搓着手,不断呵气:“好冷好冷!”他跳到丁家姐弟面前,拉开狐裘:“快过来!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