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少爷-（2）-变故(2)

王一博紧了紧领口，咽了口唾沫迎了上去。
走近了，王一博才发现奶娘眼泪得厉害，她吸着鼻子看了眼王一博，脸上的泪痕在门檐宫灯的照映下闪着凄凄的亮光，哽咽着对王一博说，“小博，好好护着少爷……”说完又抹了把眼泪，帮少爷系了系围巾，然后捂着嘴把他往王一博跟前推了推，转身匆匆进了东厢房，哐地关上了门，灯也跟着灭了。
院子里一下黑了，但很快又被雪映亮了。
雪花漫天飘着，王一博一脸茫然地看着被裹得只剩眼睛的少爷。
而少爷，转头望着东厢房的方向，在原地站了很久，都没有离开。
那时候王一博不明白，八岁的他当时站在雪地里想什么，后来，他才懂得，八岁的他，是在做人生的选择。
那晚，他们被司机连夜送到了火车站。
那是王一博第一次坐火车，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
他娘一路都没说话，偶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会变红，然后她就扭头猛眨几下再彻底闭上眼。至于少爷，就坐在王一博斜对面靠窗的位置，王一博只要稍稍斜一下眼就能看见。
比起他娘，少爷更显得安静。
从上车开始他就一直盯着窗外，一个表情都没有，他的眼睛很大很亮，睫毛很长很翘，脸蛋白白净净的，上面细细的绒毛被窗外的光映出一层梦幻似的朦胧，整个人看起来像刚从蛋壳里剥出来似的，只是，那个眼角浅浅的疤着实有些碍眼……

有几次，少爷的目光突然转过来，王一博赶紧躲了开，每次他都心里一阵慌，慌完又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看就看呗，躲个什么劲啊？
火车是在第二天中午到站的，他们辗转出了城，找了个当地的马车夫，上了一辆似乎从上个世纪传下来的老马车，一路颠颠簸簸从中午一直走到天大黑，总算到了地方——外公家。
王一博对外公一家的认知基本都来自他娘的口述。听说，外公是个自学成才的赤脚大夫，天天跑东村跑西村给别人看病，结果自己常常病得下不来床。外公还有个两儿子，也就是他娘的两个哥哥，老大早年夭折了，老二是个忠厚老实人，娶了个厉害媳妇，生了两个儿子，听说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
王一博对外公家没有丝毫的向往，他只想回肖家的四合院，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不得不离开，但他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回去的。
奔波了两天，本以为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却不知难题还未结束。
他们三个人拖着一堆行李，进了门才知道外公五年前就过世了，现在这个农村小院是小舅舅一家在住，别说没地方腾给他们三人，就算有，恐怕有人也不会同意。
从他们进门开始，长相略显魁梧的舅妈那双刺刀似的眼就跟见了要债的仇家似的，恨不能给他们三个每人捅一刀子，还有炕上那两个跟王一博一般大的愣小伙，贼眉鼠眼把他们仨扫了一遍又一遍，跟看见什么野生动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