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梦跃行手册——重叠公寓其一(3)

“爸，小南去哪里了？”
爸爸抬起头，我惊恐地发现爸爸的五官不见了，再望向妈妈，妈妈还是那个面具一样的怪脸，就这样一直对着我笑。
爸爸的五官虽然不见了，只剩下了一张脸皮，但是他似乎还能看见听见，也能说话出声音来。
“小南不是死了吗？”爸爸和妈妈异口同声道。
对啊，小南不是死了吗，他早就死了啊，我记得那时候，我也忘记了什么时候了。
小南不是死了吗，不对啊，他刚才还在这里坐着和我们一起的，但是怎么回事呢，一张桌子，妈妈坐左边，爸爸坐右边，我坐中间，这不就坐满了吗，家里一共只有三张座椅啊，那弟弟坐哪里呢？对啊，我有个弟弟吗，不对啊，他明明刚才还在的，我明明还有印象啊。
灯光越来越昏暗了，连蜡烛的光也变得若隐若现了，周围已经越发黑暗，我已经看不见桌子底下和桌子周围半米外的东西了，只有家里的大门还在发着一丝一丝的反光。
“爸，我其实有时候还挺想去上学的，就是很多时候都感觉这些东西吧有些……”我受不了了，我害怕到了极点，但我又不敢哭，又不敢说现在的状况，便直接胡言乱语了起来。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再看爸爸妈妈的脸，只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大腿，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胡言乱语。就这么说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感到有一丝异样，便抬头看了一眼玄关，门缝已经有拳头那么宽，手臂那么长了，我甚至有种门已经被打开了的感觉，这道门其实已经形同虚设。

突然一张熟悉的脸贴在了那门缝上，我心里一阵发毛，那不就是小南吗，那张稚嫩的脸白里透紫，紫中发青，就好像一张死人的脸一样，他就那样双眼空洞的望着我。
突然！他那死人一般的脸摆出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微笑，我汗毛倒立，就差跳起来了，我恐惧到了极点。
“爸爸，妈妈我——”我看向了爸爸妈妈，想向他们至少说点什么，没想到，爸爸妈妈也在看着我，他们的脸也变成了小南的样子，死死盯着我，露出了一百八十度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