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故事】巡山人(2)

老苗配合着游客的脚步，放慢速度走在前面。游客默默地跟在后面，等周围的景色看腻，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叫我老苗就行。我是专门负责指引像你这样的人。”
被称为“像你这样的人”，游客心里半是窝火半是羞愧，前者的占比大概多出5%。
游客又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会，怎么处理我呢？”
“不知道，后面的事不归我管。”
没能从老苗身上再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游客只能祈祷，老苗的领导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套套近乎说不定批评教育几句就行了。再看看老苗，真是不懂人情世故，搞不好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排挤到这种岗位来的吧。
计划好之后的事，游客再次拾起了观光的心情，可是越看越不对劲。
“老苗，我们走的道，是朝山上去的，是吧？”
“对，没错。”
不曾想得到的是如此干脆的回应，游客顿时感觉落入了万丈深渊——这个看起来怪癖的老头，到底想干嘛？
据说人在遇到危机的时候，身体会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本能，帮助人度过难关。而反映到游客身上，则是在脑袋中，飞快地回忆着与老苗相遇之后的所有细节。
老苗说过的一句话猛地冲击了游客的大脑，那句话并非是对他说的，但说话的内容却很不寻常。
那还是游客尚未完全清醒的时候，他迷迷糊糊间，听到老苗通过对讲机，在向别人汇报情况，其中明确地提到了“发现目标，确认死亡”这句话。
“你为什么跟别人汇报说，我已经死了？”游客停下脚步，大声质问着，声音由于过于激动，都变得不像他自己的，“你是不是想把我骗到别处，杀掉我之后，再抢走我的东西？”

这么一想的话，老苗一些列怪异的举动，就说得通了。
老苗即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淡然地指着天上，说道：“自己看吧。”
游客下意识地抬起头，才发现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白昼，不知怎地被盖上了一层黑布，深灰色的云形成了诡异的螺旋状，像是通往未知和恐惧的道路。
“这是，什么啊？”
“看得到那个，更加说明，不是真的死了。”老苗熟练地解释道，“我的工作，除了搜寻在山上失踪的人之外，也负责把你这样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鬼，送去该去的地方。”
游客还期待着，看似死板的老苗，能变脸似的笑着说“我开玩笑的”，最后在一阵沉默之中，认输般的承认道：“看来我是，真的死了。”
一旦放下某种执念，身体就变得好轻，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游客拉扯进螺旋道路中。
老苗目送游客的离去，直到他完全消失，天空再次回归蓝色，他才动身往木屋走去。老苗早已放弃了询问这些人“临死前会想些什么”，毕竟在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至于死后的事，无论是留在此世的，还是去往彼世的，都不再归老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