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藏在馕坑的女孩后来怎样了(2)

老式电视机老两口“喊三声”就要让她的母亲搬出去，于是没地方住就搬进了放储物的简易牛棚，牛棚是用树枝和草搭建的。玉儿的父亲是单传，他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妹妹，家中独子住牛棚，是不是很滑稽。后来玉儿出生了，是在牛圈。至于养没养过牛，那时候懵懵懂懂的我还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当我趴在她家床边的时候（几块木板支的简易床），玉儿的母亲正在给襁褓中的婴儿换尿布，掩饰不住的愁容浮现在脸上，我从她脸上看不到一丝笑。
玉儿的姥姥那个哭吆，整日以泪洗面，本想着他家是独子，嫁过去有享不完的福，结果连罪都受不完。
在玉儿六个月的时候，母亲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生活，扔下她离开了。玉儿八个月的时候，出了水豆，大热天，浑身溃烂，大人又都忙于农活，小玉儿没人管，整天哭闹不止，病情也因此加重，险些丧命。
后来玉儿有了继母，爷爷奶奶杨言他们娶了一个未结婚的女孩，大家都羡慕不已。一个礼拜后，女孩的婆家找上了门，说那是他们娶回去三天以后跑了的儿媳妇，结果这一家人才闭上了嘴，真不怕话大闪了腰，婆家找到婆家，是不是很可笑。

好在玉儿不和继母生活在一起，由爷爷奶奶照看，但也只是糊口饭吃，三年级没上完就辍学在家，小小年纪洗衣做饭样样都会。在她五六岁的时候，我还经常看到，门口一有人骑着自行车叫卖，她就飞也似的跑出来，把奶奶掉的头发撺成整齐的一小撮，偷偷拿出去换那种廉价小卡子，一毛钱两个的那种五颜六色的小卡子，然后高高兴兴的把它别在自己头上。在我们这里，头发是不能拿来换钱的，在老人眼里那是禁忌，要把头发都收起来，人死后和本人和葬。如果让大人知道，她会被打死的，有一次我就亲眼看到她没把活干好，而糟到爷爷的毒打。我都为她紧张，装作若无其事，为她保守了这个秘密。我还看到她把大人穿坏丢弃的长筒丝袜一剪 两节，用针缝好，套在自己脚上。那时候物质虽然很匮乏，但对于有娘的孩子是不会至此的。
小卡子至于她的后妈，没两年就搬走了，这次不用他们赶，人家还不乐意跟他们住一起呢。独子和儿媳妇儿搬走了 ，一切重担都落在了老两口身上，有一次因为甜菜没人收，雇人又太贵，直到冬天甜菜被大雪覆盖，要知道甜菜不像其它农作物，是怕冻的，会被冻坏的，糖质会大打折扣。左邻右舍都看不下去了，用少量的雇佣费帮他家收了甜菜。因为是冬天，甜菜也因此而减产，本来收购甜菜的站点都早早停工了，就为他一家又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