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组】钟表师第一章第一至三回(16)

“侄儿啊，我见过的那些个读书人都是一个个之乎者也的榆木疙瘩，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皮的！”苏虎笑得把泪花儿都挤出来了，“得嘞！既然那老学究不要你俩兄弟，那你俩儿就跟着你姥和你舅、你舅娘住！既然你喜欢叉鱼，那舅就偷偷告诉你，咱家后院有鱼塘，咱俩以后一起叉，叉个够！你想玩啥，你舅都陪你！”
“真的？舅舅，您可得说话算话！”王耀转悲为喜，笑道。
“那当然，你舅要是骗你，就做那狗儿！”苏虎大笑着，和王耀拉了拉勾。
“得了得了，你小子不学无术的可别把你侄儿给带偏了，”孙六娘笑道，“小耀啊，你现在可还在读书？”
“在呢！这不马上要会试了吗！我正准备着呢！”王耀道。
“会试？我滴乖乖，我这是踩了个什么好运气，这辈子得了个做举人老爷的侄儿！”苏虎看着母亲傻笑道。
“举人算啥，咱们家小耀那么聪明，将来还要考中贡士、进士，说不定呐，还得个状元呢！”孙六娘之前只是随口问问，不料自己还真捡了个宝，心里顿时呀是乐开了花，眯着眼笑道。

“那你去投文了吗？”孙六娘问道。
“还没来得及……”王耀道。
“何时截止？”孙六娘道。
“我记着是三月初一。”王耀道。
“你看看你这孩子！这么重要的事儿都还拖拉着，明儿一早外婆就带你去！”孙六娘急着道。
“娘，您腿脚不便，不如我带耀去。”苏虎道。
“那怎么行？这么光荣的喜事娘必须得去！就是坐着那驴车也要去!”孙六娘站起来，插着手，仰头笑道。
“那个……外婆，外公呢？”王耀突然道。
后厨内霎时一片死沉沉地静，但闻那锅炉里“哼哧哼哧”的喘气声儿和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苏氏母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将头埋了下去。
“你外公他……”孙六娘皱起眉，将那袖口儿揉得死紧，顿了一会儿，既而将悬在眼眶的泪滴子一抹，抬起头，似哭似笑道，“那死老头子去玉帝那儿领了个差事享乐去了……是去年的事儿——嘿呀！咱说他干嘛……小耀走了那么远，应该还没吃吧，外婆给你盛饭去……”说着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