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曦】灼爱(3)

因为他是动荡的，他是不安的，他是没有前途，甚至可能没有明天的人，他是阴影之下不可见光的怪物，配不上纯粹而炽热的爱意。
所以他才明白，为什么他会欣赏理性的，冷漠的，残忍的人，因为太过温暖热烈纯粹的爱，他配不上。
所以他不断地重复过去的错误，以一种近乎自残的疯狂，妄图赎清他过去的罪。
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个人，她的眼神明亮，只展耀他一个人；她的手心温暖，只包容他一个人；她的爱意纯粹，只分给他一个人。
她说，我不怕你。
她说，我喜欢你。
她说，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千鸿引不曾设想过自己渺茫的未来，但因为这句话，他开始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任务之余，他也会偶尔发发呆，幻想两个人的以后，他会开始憧憬平淡朴实的生活，他会学着爱护自己，爱护自己的身体，爱护自己的生命，因为他知道，每一次出任务回来，都会有这么一个人，早早地站在门口等自己回来。

因为有人期待他回来，而他不想辜负她的期待，所以他不再是那个不顾一切的疯子杀手了。他开始走迂回路线，开始尝试那些曾经被自己嗤之以鼻的安全却麻烦的方式完成任务。
“我们私奔吧，”她说：“远离喧嚣，远离组织，远离世俗，以寻常人的身份，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吧。”
“我们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你我都是改造人，我们都没有选择生的权力，”女孩眯着眼睛，偏着头笑道：“但却拥有选择死的权力不是吗？”
千鸿引摇了摇头。
他不怕死，只是不值得。不值得走这一步。
不是女孩不值得，是他自己不值得。
因为他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组织的武器，而她却是当今帝国医学泰斗的女儿，组织的高级研究员，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她的前途无量。
所以，他不希望她为自己拼到那一步。
“你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打打散工，或者买一座海边的房子，自己每天打鱼养活自己，偶尔还可以种种地之类的。这样的生活，你不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