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黑暗(2)

我终于看见了原的身影，她的周围没有别人，但她平日整理好的长发尽数散乱，遮住了她大半的精致侧脸，女孩将双手死死地掐住那还在燃烧的火堆，即使手掌被烧得有些发黑也不肯松手。口中不断地怒吼：“为什么！为什么！”
“原！”
女孩转头看向我，她的脸歇斯底里，不断有着几种表情在切换，望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
“别过来！”她咬牙地大喊，鲜血从她的嘴中渗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想吃了我，每个人都想吃了我！不想吃我的老不死也死了！连不是人的都想吃我！你，一定，在想怎么吃了我！”
她的话语从怒吼变为哭泣，又似乎是一句一句的尖叫，如尖刺一般向我扎来。
每个人都想吃了我，每个人都是神的意志，每个人都是神的眼睛，他们无时无刻地盯着我的每一寸，他们的视线仿佛将我分食。我无时无刻感觉到自己被端在神明的餐桌上，祂看着我挣扎，以获取最可口的美味。
现在，一个人族的少女，她说出了我的内心。我的思绪在翻腾，在跳动。惊喜，可怜，悲伤种种情绪夹杂。

原突然看着我，疯狂的脸庞有些许平静：“为什么你......”
我感知着周围化作实质的情绪，心中有了一些奇异的明悟，犹如当时第一次操控死气。
随心而动，我释放出吞噬的力量，仅一小股，便阻拦了一部分绝望的行动。
我能够将周围的绝望吞噬！
.......
原正疑惑着，眼前的少年枫在她刚刚舒展身体后竟突然有了一种惊喜与快乐。她便看见少年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原嘶吼着，每个人族心中都藏着一头野兽，可她看不透眼前的少年心中的野兽，但是，她依旧在害怕。
主体无法承受读心术看见野兽后的绝望与恐惧，便将一切都交给了她，可枫是读不透的。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纯粹的人族呢？这不可能！这...
“小时候，周围的一切也都想吃了我。”原听到少年边走边说。
“我绝望，我痛苦，我无人诉说。那时的我一直渴望有一个英雄能带着我走出四周的黑暗。”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而这几天，你无时无刻的笑脸似乎让我看见了希望。但你现在这个样子，跟过去的那个小屁孩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