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珈/替身文学】Cheaper（上）(4)

那是珈乐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狰狞的模样，看到那粗野而充满杀意的眼神。
厕所里静静的。半晌，贝拉扔掉球棒，一声不吭地洗着沾满粘稠血污的双手，才终于哭出声。
她哭着，跪倒在洗手池前，捂住脸，放声大哭。
珈乐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那一地的血腥就足够让她感到害怕。虽然自我标榜是叛逆不良，但她根本没认真打过几次架，更别说见血。
可是贝拉的哭声刺痛着珈乐。那个坚强爱笑的贝拉，现在正在她面前崩溃，无助地号哭。
贝拉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她也要做点什么。
打架……杀人……警察……珈乐想到了办法。
从包里拿出挂着情侣佩饰的手机递给贝拉，珈乐颤抖着开了腔：“报警吧，就说是我做的。你过了生日，我还未成年呢。”
说罢，珈乐穿好衣物，又提起那支染血的球棍，咬牙向保洁员凹陷的脑袋砸了下去。
她依稀记得和朋友讨论犯罪时听到过，未成年杀人也不会被处死，最多是坐几年牢。
十七岁的她不会死，还有机会和贝拉重逢；但十八岁的贝拉一去，便很可能不会再回来。
这可是她的初恋啊。
珈乐不能接受，不断举起战栗不止的双手。一下、两下、三下……飞溅的血滴遍布珈乐雪白的衬衣，染红她因为惊恐而失色的脸颊，她的指纹慢慢覆盖了球棒上贝拉的痕迹。

贝拉张了张嘴，最终没有阻止，拨通了报警电话。
她哭着对警察说自己长期受到霸凌，这一次被保洁员撞见，没想到珈乐情急之下会起杀心。
同学们证明平时贝拉总会和珈乐同时失踪，加上珈乐平时不良少女一般的行径，一切都顺理成章。
再多的细节珈乐记不清。她只知道无论贝拉说什么自己都会承认，只记得后来自己被判了七年，进了监狱。
贝拉没来看过她，珈乐只能自顾自想念。七年无聊的日子就像放大镜，让她有太多时间来细细回想和贝拉在一起时的每一个片段。
爱意没有因为分别而减少，想念深入骨髓，很痛。珈乐总是期待着贝拉会来，又肯定地知道她不会来。毕竟甚至连一封来信都没有过。
她会同样思念自己吗？她现在在哪里，还和以前一样吗？她……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珈乐无从知晓，得不出结论，在空洞的日子里一天天被这些咒语般的思绪困扰。
一天天地，家人也不再费心从外地赶来。珈乐知道自己大概是彻底被所有人给抛弃了。
数着不同的日历，过着重复的生活，与她相伴的只有一成不变的想念、想念带来的折磨。
终于到了出狱的这一天。珈乐早早就醒来，领取了用品，来到会话室，面前是一部陌生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