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圆5(4)

“我这不是挺好的么。”井然说，也是在这时候，他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腿动不了，或者说他控制不了，他的心轰隆一下，好像带着重铅沉进了无边地狱，他的身体发冷的颤了颤。
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诸多的猜测在他脑中流星一样划过，都指向了一个他难以接受的结果。
井然手握成拳捏紧了被子，试探地看了看程真真和他爸妈，还有周围的人。
他爸妈闪躲着，程真真低下头捏着手指头不说话。
她快速瞟了瞟井然，缩在袖子里的手有一些抖，眼神也很飘忽，她看起来很紧张，可不知道是因为井然近崩溃的情绪，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井然的助理声如蚊呐道，“医生说，复健还是有可能恢复一些肌肉功能的。”
井然听清了，他从没有这么耳目清明过，手腕酸疼，捏着被子的手握的更紧，他力气耗尽的半靠到了病床上，嘴唇肉眼可见的白。

他觉得嗓子有些干，他环视周围的人，他们眼中的同情和悲悯让他无所遁形。
他缓缓闭上眼，手放在丝毫没有感觉的双腿上，无论怎么捏和掐，大脑都接收不到任何的信号。
“没关系的井然。”程真真忽然抬起头道，井然看过去才发现程真真其实一直坐在一个轮椅上，她转着轮椅走了两圈，笑得甜甜的，“你看，特别特别好用，以后我推着你，我就是你的双腿！”
她的声音和笑容非常有感染力，好像驱开了一些井然精神上的阴霾。
井父和白母出去接水，工作室的人围上来一句接一句插科打诨，烘托气氛，希望能转移井然的注意力，程真真很明显成了中心。
“我当然要照顾他一辈子！腿不能用怎么了？”程真真道，声音越来越低，“又不是那儿不能用……”
“哈哈哈哈哈哈……”
井然听着觉得这些人愈发离谱，也知道他们是好心，淡淡说了句，“胡闹，扣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