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为你挡风(3)

说起来，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虽然确实是情侣没错，但这俩货的日常其实并没有什么卿卿我我，而是像包裹着木屑的奶糖——香甜但扎口。一方面，正如老话所说的“恋爱使人降智”那样，第一次品尝到恋爱滋味的欧利卡变得像个小孩子，整天只知道黏在青茶身上，无底洞似地索取她的“温暖”。另一方面，作为赏金猎人的青茶，除了委托相关的交流，基本上没跟任何同类说过话，加上幼年时不堪回首的阴影，这些经历使得她在感情方面几乎就是个白痴：渴了？饿了？水在壶里，饭在锅里；想要我喂？你是没手吗？赶紧吃完还要赶路！用欧利卡的话来说，她就是个“桃花心木”——内心种着自己的“小桃花”，外表却是块实实在在的木头。
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个“巴沙木”呢？外表看上去坚硬可靠，真正接触后却发现内心是那么的柔软……以至于，一折就断。
欧利卡无奈地放下酒瓶，摸摸口袋，想给青茶打个电话。
哦，被我摔碎了……
也罢，反正——她肯定没时间。
同行的那段日子可能是欧利卡这辈子作息最混乱的时光了。居无定所，风餐露宿，他和青茶今天还住在旅店里，明天就可能睡在不知道哪片林子的树上，然后后天为了讨伐不知道是什么奇葩的魔兽而整宿不睡。欧利卡叫苦不迭，而青茶却乐在其中，常常为了委托东奔西跑，白天黑夜轮班倒；虽不善言辞，但她总能变着花样地把路上收集到的植物或猎物加上干粮做出各种口味，还会在漫长的路途中给欧利卡讲各种奇闻异事，滔滔不绝，仿佛那一次次出生入死都是饕餮盛宴，唯有如此才能满足这位探险家的胃口。

那段日子……其实也还不错？毕竟……只要和她在一起，就算挨骂也心里暖暖的……
不像现在，能陪着他的，除了风，就是一瓶打不开的葡萄酒。
远方，不知何处升起的烟花打断了欧利卡的回忆。一朵，两朵，三朵，四朵……在红的眼睛里绚烂，在蓝的眼睛里热烈；飞升、绽放、璀璨、永恒……把黑的影子拉长，把白的脸庞点亮。痴迷了，沉醉着，不禁遐想：是哪家的小孩，又成长了一年时光？或是谁的亲人，刚挺过了病痛的折磨？抑或是哪一对新人，手牵着手，许下最深挚的誓言？可惜，时间并没有给他机会猜出答案，那闪烁的精灵只是飞舞了一圈，便在子时的钟声里回归夜的怀抱。
不知不觉，已经坐了六个小时啊……
欧利卡甩甩尾巴，准备起身，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刺痛从耳尖炸开，瞬间蔓延整个头皮：“嗷——好痛！”他的脑袋几乎是被整个揪过来的。当呲牙咧嘴对上咬牙切齿，他终于看清了对方——
“青茶？你怎么在这里！”
“不学好是不是？敢躲在这儿喝酒！”青茶二话不说，抡起那瓶葡萄酒对准欧利卡的脑门敲了一下，痛得他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