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For Death 致死神(2)

他就跟在我身后。
四、
其实我是后来才意识到他是死神的。
那时我21岁，大一，晚上踩着橘黄的路灯光去校门口的小卖部。明明人行道信号灯是绿的，可当我走上马路的时候，一辆红色轿车还是轮胎着火一般超速向我冲了过来。
在尖叫声与车鸣声中，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来得及想：操，闯红灯扣分不知道吗？！！
下一刻，剧痛来袭，我感觉自己双脚腾空，失去意识。
我睁开眼睛。
我发现我站着，扭曲的尸体蜷缩在自己的脚下，面目狰狞。他仍在我身后，从袍子下伸出一只手。我这才发现，他有一双白瘦的、骨节分明的、极漂亮的男人的手。
这手瞬间勾起了我渺远的记忆。
然而不等我反应，那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我的尸体，食指中指伸直比了一个二，随即一个响指，我便失去了意识。
我再次睁开眼睛。
我躺在坚硬燥热的马路上，感觉着自己清晰的心跳和强有力的呼吸——我没有死。
在警车的鸣笛声中，我挣扎着爬起来，左脚一阵剧痛令我忍不住惊呼一声。医生们七手八脚的把我搬到了担架上。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闹哄哄的惹得我头疼。不知从哪处跑来的舍友，哭哭啼啼的对我说：“白鱼，你吓死我了，你被车撞了那么远，我，我还以为……”

我知道，我的死状狰狞恐怖。
但是为什么？
那轿车的司机酒驾，一头撞在了路灯上，路灯砸破玻璃，司机当场死亡，尸体被抬出时，甚至能看得见白花花的脑浆。
车前盖整个碎裂，发动机摇摇欲坠，而我就被这样的一辆车撞飞，没有死。
为什么？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又瘦又矮的人影走向那个司机的尸体。
那人影也戴着一个巨大的兜帽，整张脸在阴影里，看不清。向尸体招手，一个灵魂从尸体上坐起，眨眨眼茫然的看了一会儿，站起来跟着走掉了。
我一瞬间毛骨悚然。
能带走灵魂的，在中国是黑白无常，按照西方的说法则是一个带着兜帽的死神
难道，这个跟在我身后这么多年的玩意儿也是死神？
五、
我躺在病床上，左脚被高高的吊起，走廊里吵吵闹闹，病房里除了我和那个人影以外，也没有其他有意识的东西了。
于是我鼓起勇气去问他：“你也会带我走吗？”
没有回复。
“我现在是死是活？”
没有回复。
“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救那个司机？别人都看不见你，为什么我可以？你这样的存在世界上到底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