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城记》第四章(2)

——为什么我没有这种待遇？
“我明白了”萧心松开握紧的拳头道：“是我不够无情，是我太过慈悲，看来对他们有情是生病的，对他们无情才是正常的。”
“可你无情不起来，总想着负责任不亏欠，世上哪有不亏欠之人？这样的人超脱了因果循环，已不在三界之内，不是活人可以达到的境界……”冷心缓缓浮现，与萧心一同站在雨下，却因是法境虚影未淋到一丝雨，浑身上下干净不染，水雾缭绕间，好似神明。
“你达到了，就需要付出死人的代价。”冷心转过头来，静静看向萧心的眼眸，“即便你曾经掌控死亡，在现在的萧城内，你就是一个凡人。”
冷心目光如炬，照得萧心不敢对视，冷心收回目光，淡淡地道：“你做什么我不干涉，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也无法干涉你做什么，但你要明白，现在萧城内死去的人都在你体内，你拥有他们的未来，你守护着他们的英灵。”
你忍心吗？敢吗？愧对他们，违背初衷，像凡人一样沉迷于烟火？
“我不敢”萧心深吸一口气说道：“但现在除了妖化这条路，已经无路可走了……我身上的毒还未解决，盘缠又将花完，萧城上空的怨气又在时时撕咬着我，无人能为我解毒，无人能给我帮助，这些都得我一个人去做啊！”

“萧心，你只是一个神明转世者，即便掌控死亡，见过数千万死人的苦厄，你也不是萧城的守护者，不需要背负这些……如果再去想管，那就是多情病的范围了，想好。”
——可我无法做到无情，我走上这条路的初衷就是帮助更多人。
“所以，你就找到折中之法，如何无情地帮助他人？那就是让他们经历他们应该经历的，不去超前点化他们，收他们该花的钱，做到心无愧疚。”
冷心说完，便消散而去，余音久久回荡在愈发磅礴的雨中，却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