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 六、人间(4)

突然女子的脸庞开始扭曲变形，嘉然所在的空间也开始分崩离析，眼前的景象如花灯般飞驰而过：满地的狐狸毛与枷锁，红丝线和纹银铃铛，一缕缕游魂飞入碧蓝色的水母，戴着面具的漫天神佛，瞄准狼的弓箭，后背插着金箭的兔子，泪滴在空中飞落化成的玉佩，青黑色的雨。一幕幕景象争相袭来，嘉然终于忍耐不得，任眼前种种混成一团，无助的哭喊起来。这时耳边呼呼的风声划过，但又再慢慢缓和，随后细细听来竟似几句人声。
“婆婆，婆婆！”
嘉然感觉身体坠了一下，忽的睁开双眼，只见对面坐着一个少年，正用力摇着她的手臂。
“您是不是魇着了婆婆？”小九儿关切的问道，嘉然这才知道刚才睡了过去，忙整理整理面具，将斗篷扣好。虽已清醒，嘴里却不停的喘着粗气。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罢了。”
“您好像做了很不好的梦。”周围几个孩子也向嘉然问道，她只摇摇头，继续讲着故事。
“不急不急，天狼星的故事讲到哪啦？”嘉然笑着安慰道，这时几只燕子飞过，钻进正上方的树杈中。听云阁公告栏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珈乐先生今日休息，请戏友择日再来。商铺中一戴面具的白衣少年正与店家讨价还价着一个面具，路上一个戴斗笠的女子行色匆匆，腰上的红丝带纹银铃铛随着步伐叮当作响。正巧一个女捕头与她擦肩而过，回头向女子望了望又和小九儿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