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中举番外：当铺李老板的视角(2)

“什么秀才，乡试第七名！报帖上写得分明，我亲眼见到的！”李老太脸上现出不屑的神情，似乎对于丈夫的消息闭塞十分不满。
李老板听了，忙得坐起身，趿拉上鞋子就往门外走。
“你火急火燎地要去哪？”
“我去范呆子家看一眼。”转眼间，李老板已不见了踪影。
李老太径自洗着菜，一边嘟囔着：“跟你过了四十多年，就没见你信过我一回。”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老板便回来了，脸上仍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摇着头道：“稀罕，稀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尖嘴猴腮的范呆子，原来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不成！”
李老太已洗好了菜，正在生火，道：“中了举人也不见得就是文曲星了，还该是穷命。我刚在集市还见范进抱着一只鸡在哪儿叫卖呢……”
“你懂个什么！中了举人，以后准就是官老爷了！”老头子竟有些得意，似乎是自己中举了一般，可这得意之色并没有持续一会儿，突然变成了惧怕，手里的茶壶也险些拿不稳了，“坏了事了！前天范老爷的老娘是不是来咱家借米了？你给了吗？”

李老太听当家的这样问起，也不觉慌了神，喃喃应道：“我没给，可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范呆子会当老爷啊！”
李钰仍是瞪着自己的老婆，他太了解老婆子的这张嘴了，但还是怀着微弱的希望：“你没骂街吧？”
李老太不敢看老头子，只瞟着手里的青菜，低低地道：“我说，让她去找她那混吃等死的儿子，我又不是她娘，凭什么要养活这老不死的……”声音越来越低，简直要听不见了。
李钰跌足道：“你啊！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管得住！”
老婆子的神情由愧转怕，由怕转怒，也从灶旁站起身，戟指着李钰道：“你倒怪我！你的嘴就管得住了？哪一次范进来当家什，你没有范呆子、范呆子的叫？什么’撒泡尿照照镜子’，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屁’，瞎了你的狗眼！”
李钰涨红了脸，想要回怼几句，却只说了个“你”，便坐在藤椅上叹起气来：“不怕官，就怕管，以后没有咱们的好日子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