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春风一度（太子羡x质子湛）第三章(2)

魏无羡吩咐完这几句，就抱着睡得正沉的蓝湛一路往自己的寝殿走去，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子面朝着刘玉。或许是刘玉的错觉，但他分明瞧见了太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去给孤查一个人。”
蓝湛撑着身下一只彩绸盘花的软枕缓缓坐起身子，却被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霎时间，昨夜的荒唐之事涌入脑海，太子附在自己耳边的温言细语亦渐渐清晰，蓝湛愣怔半晌，忽听见几个侍女走进房内。为首那个的上前拨开锦幔扶着他起身。“太子殿下卯时便进宫上早朝了，特意嘱咐了奴婢们莫要叨扰您。”
侍女含笑捧了一身簇新的锦袍来要伺候蓝湛穿衣，惊得他忙接过衣衫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蓝湛顿了顿，似是在细想如何开口，“昨夜……”侍女恭顺说道：“昨夜您在府上多饮了几杯，醉倒在书房后太子殿下抱您到了寝殿歇下。已派人去宫中知会过了。您用过早膳便可回驿馆了。”蓝湛紧紧攥着锦被的指节开始泛白，他闭了闭眼强自镇静下来，不让汹涌翻滚的意识把自己吞没：“好，我知道了。”
更衣梳洗后，几个仆从已布置好了早膳，蓝湛面对着满桌精心准备的美食却无心多用，只想着早些逃回驿馆。胡乱吃了几口后便急匆匆叫了车马载自己回去。
街坊喧闹依旧，儿童嬉闹追逐，蓝湛歪着身子坐在颠簸的车轿内心乱如麻。他后悔昨夜未曾克制一些，还误入了太子书房。魏无羡那双风流带笑的眼睛又一次闯入他的脑海，连带着昨夜一宿的鱼水之欢一起扼住了嗓子，逼得他不能喘息。
待回到驿馆院落，蓝湛一下车便见思追面带忧色地迎了上来，扶着他入室坐下，又倒了一壶热茶：“您可算回来了，昨夜找您半天都没寻见，是太子身边的刘玉遣了奴婢先回驿馆，一夜都没阖眼。”他说着，眼眶里已有了水光，“您还好吗？昨夜可受太子刁难吗？”蓝湛虚弱一笑，拍了拍思追的手道：“我无碍，你累了一晚还没好好睡一觉，快回去歇一歇吧。”

思追仍不放心，跪在他脚下哭道：“您若有什么好歹，奴才就当真愧对殷妃娘娘的嘱托了。奴才瞧您模样就知您多有不适。殿下若受了气，好歹也说出来，憋在心中反倒生了不痛快。”蓝湛叹息一声，捧着茶杯的手开始渐渐回暖，指尖的寒意缓缓退却后，他轻颤着扶起思追：“我一切都好，昨夜喝得太多，头有些痛罢了，太子还叫人把我安置在了寝殿歇息。你快去歇着，我再躺一躺就是。”
发生了那样的事，叫他如何启齿。思追这才答应下来，又急急说道：“那奴才去给您煮些醒酒汤，您先躺一会。”说罢还未等蓝湛叫住，便一溜烟地跑没影了。蓝湛望着那一角青色衣袍消失在门槛外，才泄了气般瘫软在椅子上。魏无羡温热的身躯，流连的触碰仿佛近在眼前，他望着窗外被大雪压垮的梅枝萧瑟依然，终究流下两行无声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