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线》第六章(2)

司铎一手撑着沙发的靠背，曲一条腿跪在沙发上，附身问道：“还不愿意睡吗？还是我陪你再玩儿会儿？”
乌羑怂了，扯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像个被老师提问的小学生，认真地答道，“我现在就去睡。”
【完了，不会又把他惹火了吧？】
说完，她试探地伸手推了司铎一下。司铎似笑非笑地看了乌羑一眼，起身让开。
【呼，看样子还没有真生气。】乌羑呼出一口气，利索地回来房间。
“啧，也就这样还乖巧一点。”司铎注视着关上的房门，摇了摇头，呢喃道，“明明小时候浪费掉的东西才更可惜呢，居然现在觉得贵了……”
【也罢，放着也一样浪费了，反正总有一天要还回来的。】
【不过，异常的伏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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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者的衣着色彩斑斓，象征力量的令牌被他随意地当做系包袱的杖，他带着欢欣雀跃的笑，望着遥远的天空，直赴高崖。
那前面的，是山巅的美景，还是深渊的不测？
路有尽头吗？
这是开始，还是结束？

祂没有给出回答……
一瞬恍惚，乌羑仿佛置身于苍郁的林海之中。
【这里我好像来过……】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但紧接着意识就逐渐混沌。
自我在此刻被遗忘，只剩来自远古的呼唤，眷恋森林的本能——多少年前自然的孩子从这里走出，一去不返。
可惜，过去已成注定，和祖先一样，她也只能顺着已有的轨迹离开。景色变幻，她步过草原、沙漠，在黑夜的尽头沉浸于火焰点燃的喜悦；高楼拔起，她经过车马、人群，在繁华的背后迷失于众生嘈杂的恐慌。
那里面还有别的声音，就像火光还伴随着阴影。它们在低喃：
贪婪、掠夺、罪恶，母亲哭泣，我们诞生；不舍、落幕、希望，大厦将倾，我们抗争……
乌羑只能模模糊糊地听清未知的声音，可这并不妨碍恐惧的浪涛将她淹没。
愚者啊，你有没有听见告死鸟的鸣叫混杂其中，世界的钟声已然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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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闹钟在六点二十准时响起，乌羑猛地从床上坐起，盯着床头的闹钟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伸手把闹钟按住。